本結束,開始了純粹拼消耗的圍城作戰。而這種結果顯然是楊影以及唐氏所樂意見到的局面。
淄州。
二六九年四月,阮香在番口川點兵十萬,正式向瀘州行文要求其“歸還”皋城。瀘州驅逐清河軍使者,阮香大怒,遣方略為帥,率十萬大軍進攻皋城。
趙揚聞訊大驚,乃孤身入兄趙明府中,長跪泣道:“父親新故,屍骨未寒,敵人已欺上門來。外人皆言道你我兄弟必為爭位起釁,實則我們兄弟本無嫌隙,只為小人挑唆,所以隔閡日深。如今強敵在側,正是趙氏生死存亡之際,小弟人已在此,任憑兄長髮落。父親亡故,瀘州不可一日無主,弟請明日大會文武,尊兄長為瀘州之主,這是小弟草擬的上奏朝廷的表章。兄長答應的話,弟願親自領兵出征,以上將守皋城,弟鎮雁雲關,策應萬全,保我瀘州基業不失。”
趙明聞言亦是落淚,慌得忙扶起兄弟,道:“揚弟,以前是哥哥對不住你,父親這一去,我心裡竟是沒了半點主意。兄弟才具遠勝為兄,這瀘州之主,還是應該你來做。”
趙揚堅辭,兩人推脫半天,最後趙明才半推半就答應下來。雖然表面上恢復了其樂融融的兄弟情誼,但其實在趙明看來,這未嘗不能算是一個交易,現在兩人是各勒精兵,部下各有一班效忠的幕僚將校,明爭暗鬥,貌合神離,不是一天兩天了,但大敵當前誰都不敢先發難。趙揚主動將瀘州之主的名分讓給了趙明,卻要調走瀘州大部分的精銳部隊。只要趙揚一朝兵權在握,這瀘州誰說了算還很難講。不過也得承認,在帶兵打仗方面,趙揚實在比趙明高明得多。現在兄弟二人一內一外,倒也相得益彰。
四月十七,瀘州對外發喪,趙熙去世的訊息終於得到了官方證實。同日趙明接掌父親的官職爵祿。次日趙揚於瀘州城點兵十萬,兵發雁雲關。趙明又遣蘇中為帥,領軍五萬,走雁山西路攻鳳來城,以分清河軍之勢。清河與趙氏徹底翻臉。
四月的雲州。
迷齊軍隊終於踏上了回國的道路,留下了一個滿目瘡痍的爛攤子讓周軍去收拾。雲北草原,變成了一片慘不忍睹的人間地獄。經過這場長達一年半的慘烈戰爭,雲北人口銳減了一半。而顧不上撫卹戰爭中飽受摧殘的牧民們,從戰爭壓力下剛喘過氣來的雲州各部立刻重新開始了新一輪的地盤爭奪。
首先吳憂感覺自己在呼倫河快呆不下去了,來自寧氏和雲州兩方面的壓力越來越重,恪於先前的小月氏之盟,吳憂還不想和他們起正面衝突,迷齊人在的時候他能混水摸魚,現在明火執仗可不成了。不過這段時間吳憂的雲西軍大肆抄掠,早就賺回了本錢,恢復了元氣。現在四萬兵強馬壯的雲西軍帶著大量輜重開始徐徐西撤。雲州和寧氏只能看著。
第三節駱駝
聖武269年四月,唐軍進入徽州作戰已經一年,對正統領著唐軍圍攻徽州的薩都來說,這是個不祥的月份。
在此之前,岌岌可危的孫政還在做垂死掙扎,孫政手下謀士鄭爵冒死透圍而出,去吉州求救。時吉州以地處偏遠,與奇那貿易獲利巨大,上下久耽於安逸,加上吉州軍力不強,所以並不願出兵。吉州刺史晏彥甚至不見徽州使者。鄭爵披肝瀝血,跪於刺史府外號啕大哭不止,三日間氣絕數次,聞者無不動容。
晏彥只好召見鄭爵,此時鄭爵口乾唇裂,面色灰死,已經沒法說話,唯有以手指心,吉州文武皆掩面不忍目睹。卻見那鄭爵猛然咬掉右手食指,以血在地上寫了“救徽州”三個猩紅大字,觸目驚心,州字剛寫了一半,那鄭爵已然暈了過去。
招來大夫現場對那鄭爵進行急救,晏彥嘆道:“孫政得臣若此,不枉孫氏經營徽州這麼多年。先前我所顧忌者,唐公張靜齋處亦有信使來,勸我共同討伐徽州。如今看唐軍攻勢如此凌厲,徽州如此雄厚的勢力都被打得沒有還手之力,吉州弱小,若是被唐軍併吞了徽州,則吉州滅亡無日了,這是古人所說唇亡齒寒的道理。我決定了,今日起絕張氏之交,出兵救援徽州!”
這時鄭爵悠悠醒來,正好聽到晏彥最後兩句話,掙扎著要向晏彥跪拜,卻又是一個趔趄,一頭栽倒,嘶啞的嗓子低沉地震動,似乎極努力還想再說兩句什麼。一個大夫俯身傾聽,良久,那鄭爵才把一句話說完,隨後兩眼一閉,竟是含笑而逝。
晏彥問道:“他最後說什麼?”
大夫道:“小人聽他說的是――總算報了主公的知遇之恩。”
晏彥嘆惋道:“此真義士也!”命厚葬之。
一個月之後,吉州軍分別以大將聞塗溥、邱僧為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