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
驀然急奔中的馬車輒然而止,外面一聲怨叱,布蓬鬥開,吱“大師兄”也被灑得一頭一臉雞糞,“大師兄”怒喝:“二師弟,什麼事?”
外面傳來一兩個蒼老的聲音:“有敵來犯!”
隨而響起刀劍碰擊之聲。
同時間,有三條人影搶入車蓬之中,想撲救方振眉,“大師兄”雙手一圈一抖,三名搶迫來的人都翻跌出車篷外。
“三師弟”與“四師弟”已各自拔出刀劍,搶出車外,只見大路上站著約莫的二十多名精悍的漢子,“三師弟”沉聲喝道:
“什麼人?”
為首一名滿臉鬍碴子的精悍大漢大刀一揮,唬地一響,喝道:“叱,大宋虞允文虞將軍家將張鎮缺,金狗子,快交出方振眉來!”
“三師弟”與“四師弟”左右撥開布篷,那“大師兄”緩緩行了出來,滿臉笑容,輕輕地道:“送死的來了。”
“二師弟”、“三師弟”及“四師弟”哈哈大笑,猖狂至極。
“大師兄”又道:“你們以為憑几只雞就可以混水摸魚,摸進來搶過人去麼?二師弟,你就過來殺了方振眉給虞將軍子下的人瞧瞧!”
“二師弟”即應了一聲,返身抓住方振眉的衣領,揮刀砍將下去。張鎮缺大喝一聲,二十來個漢子兵分兩路,直撲向篷車!
但篷車中被“三師弟的長刀、“四師弟”的長劍對得個風雨不透,沒有一個能搶得上去,張鎮缺掠身而出,大刀卷向那中年的“四師弟”。
同在其時,“大師兄”已搶在“四師弟”身前,劍未出鞘。
但已把張鎮缺攻勢完全封住!
眼看方振眉就要命送當堂的時候,“叮”的一響,星花四濺,一柄短劍平平托住雁翎也刀,那老者怔了怔,道:“小郡小師妹你——”
“小師妹”收回短劍,道:“二師兄,得罪了。”
回頭看見“大師兄”連環劈掌,把“大鬍子”張鎮缺震下車外,雙目如刀,正盯著她。
“小師妹”惶然垂首,道:“大師兄,小妹有一個不情之請,不知師兄肯不肯成全?”
“大師兄”冷笑道:“難道你要放了他不成?”
“小師妹”道:“不敢,小妹素聞此人頗負俠名,甚得武林中人許重,咱們即使詐擒之,便不該在他無力抵抗之時殺他,否則難以服天下人心,只求大師兄解他回去見師父師伯,由他們兩位老人家定奪。”
大師兄哼聲道:“你難道沒聽說過宋襄公泓水敗兵的故事?
我偏要殺他,你又怎地?”
春秋時代,宋囊公是個仁慈的君王,他的大軍和楚兵幹泓水相遇,是時楚人涉渡未畢,宋方的大司馬勸襄公正好迎擊,襄公反對。不一會楚人登陸,惟未整隊,大司馬又勸他進攻,他還是不允。等到楚人把陣勢排好,他的良心才容許他下令進擊。
結果,未軍大敗,宋襄公也傷了腰,因而致死,臨死前還主張:
君子臨陣,不在傷上加傷、不捉頭髮斑白的老者,古人用兵,不靠險阻,寡人雖是亡國之餘,怎能向未成列的敵人鳴鼓進攻呢;
“大師兄”在這兒說這話的意思,當然是指責“小師妹”是“婦人之仁”。
“小師妹”嘆道:“大師兄,小妹一直尊敬你的英雄,但若——”
“大師兄”臉色一變,陡地掣出一面金黑色的手牌,道:
“掌門令牌在此,你敢抗命?”
“小師妹”垂直跪拜:“弟子不敢。”再舉目,眼眶有淚,向後一竄而隱入林中,隱隱傳來飲泣之聲,漸漸遠去。
“二師弟”忙喚道:“小師妹。你去哪裡?別走哇!”“大師兄”冷笑道:“她是去奔五師弟那一組去,我們不用管她,會合時才給她好瞧的。二師弟,你先殺了方振眉再說。”
“二師弟”恭身道:“是。”
這時外面那二十餘名大漢,不斷前仆後繼地搶上篷車,但“三師弟”與“四師弟”仍從容應付,一一倒退下來,有兩人還受了傷,張鎮缺怒喝而上,左手“龍盤爪”,右手“六丁開山”,直所“大師兄”。
“大師兄”劍鍔一壓,已搭往張鎮缺左手,劍身一橫,已架住大刀,借刀一推,又把張鎮缺撞出車外。
“二師弟”此時“刷”地一刀,斫向方振眉的脖子。
張鎮缺怒急攻心,硬生生在半空一個翻身,再度衝入篷車,“大師兄”也沒料到張鎮缺再度襲人得如此之快,及時一攔。張鎮缺怒喝一聲,大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