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嘯杉走過去上了一炷香,靜靜鞠了躬,便默默地走到在一邊看著夜曇。夜曇一邊哭泣著,一邊在火盆中投入紙錢,嘴裡聲聲地喚著孃親,讓於嘯杉的鼻子也跟著陣陣泛酸。紙灰飄舞中,夜曇緩緩跪下,衝著墓碑,一個頭,一個頭狠狠地磕了下去。
於嘯杉再不忍看下去,趕緊過去拉住夜曇,夜曇的眼睛哭的紅腫,額頭上剛才幾下磕在地上,也有了抹淺淺的紅痕。於嘯杉有些心疼地望著夜曇,伸手拂去她頭頂上飄零的紙灰,柔聲勸道:“夜兒,別太傷心了,如今你娘知道你過得好,也就安心了,你再這麼哭下下去,傷了身子,讓你娘在地底下也是沒法安心的。”
夜曇吸吸鼻子,努力地抑制住眼淚,倒進於嘯杉的懷裡,抽泣地問道:“三叔,真的是我爹害死我孃的嗎?真的是嗎?”
想起倒在血泊中的珊姐,於嘯杉心裡一陣抽痛,可終是不忍給夜曇添上心傷,摟住她的雙肩,下巴抵在她的頭頂上,緩緩地說著:“你爹並未害死你娘,只是你娘也是因為你爹的過失才丟了命。三叔當時也並不在場,你大伯說,當時你娘是為了護著你大哥哥不被欺負,跟歹人衝突了起來,被人推開摔倒在地的,你娘那時懷著身孕,經不得這一摔,當時便小產了,失了太多的血,再也沒救過來。”
“三叔,那我爹是無心的是吧,所有的事,也並不是我爹的本意,是不是?”
於嘯杉稍稍遲疑,有些艱難地開口道:“對,你爹是無心的,他也不知道會變成這樣。”
夜曇聽完於嘯杉的話,抬起一雙淚目看向於嘯杉,“三叔,我爹這些年始終都是在內疚的,雖然他不說,但是我也看的出。我爹也不想那樣的,我知道我娘不會怪我爹的,三叔,你也別再怪我爹了好嗎?”
夜曇那樣期期艾艾地軟聲求著,於嘯杉無法開口說出任何拒絕的話,只好沉默地點了點頭,雙眼卻只是無措地看著珊姐的墓碑發呆。夜曇的一雙手迅速攬上於嘯杉的脖子,貼在他耳邊,哽咽著說:“三叔,你真好。”
於嘯杉安撫地拍怕夜曇的背,拉她起來,說道,“行了,夜兒,咱們回去吧,這風大,一會兒吹病了。改天你想你娘了,咱們再來。”
夜曇柔順地點頭,卻窩在於嘯杉的懷裡不肯出來。於嘯杉便只好摟住她一起上了車,一路上,夜曇就這麼匐在他的懷裡不動彈,也不說話。
於嘯杉也沉默無語,只是心中悽楚地想著,能這麼安心擁著夜曇的日子,只怕也是越來越少了吧。
☆、求親
鄭家兄弟倆起了床穿戴整齊,去看過了鄭嶽平,便要去尋夜曇和季蔚琅出去玩,昨日酒桌上幾個人商量了半天今天要去做點什麼,最後商定去後山騎騎馬。
夜曇還是很小的時候被於嘯杉抱著騎過一次,大了後就也再沒機會學過,聽了,立即興奮地讓逸州和逸塵好好教她。
逸州哥倆雖說是會騎,但平日裡畢竟騎馬的機會也還是少,馬術並不精。於是季蔚琅便應承一定好好教給他們,他們京裡的這些貴公子,尤其是像季蔚琅這樣皇親貴胄出身,父親當初也是戰場上馳騁過的。對馬術那是相當的在行,提起便是滔滔不絕,看夜曇聽的雙眼放光,季蔚琅不禁喜上眉梢,當即誇下豪言,不教會夜曇騎術,就不回京。逸州兄弟也是極感興趣,騎馬一事,男人總是喜好的。於是當即敲死,一早不見不散。
哪知,鄭嶽平聽說他們要去找夜曇,便告之:天才亮,夜曇便被於嘯杉帶著去給碧珊上墳了。逸州兄弟倆聽了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這事怎麼不提早知會下,我們也是有些時日未去給二嬸上墳了。”鄭嶽平淡淡道:“也是你三叔昨晚無意中提起,臨時決定的,走的早,你們還未睡醒,便沒喊你們。”
逸州哥倆雖說是有些遺憾,不過改日再去也就是了,便還是高高興興地去找季蔚琅和綺蘿,按照昨日酒桌上的約定,去練馬術。
季蔚琅聽聞夜曇出去了,一下子興致大失,卻也不好太掛在面上,只是磨磨蹭蹭地不想出門。被趕落的著急了,裝著雲淡風輕地說:“於大哥跟夜曇大概也不會太晚回來吧,咱們等等就是,趁這功夫,先去挑挑馬就好。”
綺蘿淡淡地看著季蔚琅,略有些刻薄地開口道:“若是夜曇不去,想必咱們是請不動季公子的大駕教給我們幾個騎馬了吧?”
被綺蘿一語洞悉了居心,季蔚琅面上微窘,卻也有點疑惑綺蘿這微妙的敵意,皺著眉端詳了下綺蘿平靜無波的表情,說道:“綺蘿姑娘這是說的哪裡話,不過是昨天約好了一起去,既然咱們也並不急在這一時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