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乾涸的身體。從上到下爽到極致。
然後我才發現,我其實沒死。而之前我還以為那是傳說中的孟婆湯。
睜眼即見一張焦急的臉。一對熬紅的眼。兩道關切注視我的目光。
是安諳。
淚水洶湧而下。
到底還是他救了我。
我伸手輕撫他長滿胡茬兒的下巴,完全不假思索。從不知道,一個十八歲的男孩子也可以長出這麼濃密的鬍子。而我好像從沒看見過家裡的衛生間有刮鬍刀或電動剃鬚刀。
他的淚水順頰而落,流過我的手指,沾溼我的手心。
“我真嚇壞了。”他說。聲音哽咽,充滿疲憊。“我還以為你會死掉。”
“謝謝你救了我。”我輕輕說。高燒把我原本清柔甜美的嗓音變成破鑼。
“你該謝謝我送你的小熊檯燈。”他用醫用藥棉拭去我滿臉的淚水。然後探了探我額頭,“燒有點退了。”
醫生進來查房。我看見窗外夜色正濃。
“你總算醒了。”醫生操一口綿軟浙江話對我說。
我對醫生微笑。
“你男朋友嚇壞了。兩天兩夜沒閤眼。一直用酒精棉給你物理降溫。”醫生出去前對我說。
兩天兩夜嗎?有這麼長時間嗎?男朋友?他嗎?
“學校那邊我給你請過假了。還有茶坊和酒店。茶坊的艾姐還來看過你。”他指指床頭櫃上的鮮花水果籃。
我點點頭,“謝謝你。”忽然反應過來,“物理降溫?你!?”
他一臉不在乎地說,是啊。別人做我不放心。何況你命都是我救的,我有權利對你負責到底。
我一下子氣急敗壞,又羞又窘。如果就這樣無知無覺地被他看遍全身擦遍全身,這條命,我寧可不要。
他得意洋洋看我,壞壞的笑,說,看也看過了,摸也摸過了,不如嫁了我吧。
我抓起床頭櫃上一次性水杯狠命向他砸去,他頭一偏,躲開去,說,怎麼,謀殺親夫嗎?握住我繼續摸索武器的手說,算了吧。你這麼老,給我看我都不看,奇Qisuu。сom書物理降溫範圍只限你的四肢,唔,大腿除外。
我長長鬆了一口氣。
他突然瞪起眼睛擺出難以置信的表情說,你怎麼這樣?你可別告訴我你還是處女呵。
我用靜脈注射的手抓起枕邊一摞酒精棉狠命摔在他臉上。他大喊一聲,小心針頭!在他的喊聲中,那隻靜脈注射的手腕鼓起一個大包。
原來你是一個自虐狂。護士出去後,安諳對我說。
我笑笑地看他。他剛剛慌里慌張跑出去找護士的樣子和焦急的神情,讓我很是舒坦。
你還笑。他看著我,又好氣又無奈的,手腕都青了。疼不疼?他輕輕握住我手,輕輕摩挲。
我搖頭,掙回我的手。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