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漠,我該怎麼辦。我愛他。想他。喜歡他。沒有結果沒有希望我還是一樣迫切渴望得到他。
莫漠,如果血瑪麗是《海的女兒》裡那杯女巫的藥,該多好,得不到他的愛,我就變成海上的泡沫,消失在清晨第一縷陽光下,再也沒有痛苦。
莫漠,你痛苦嗎你快樂嗎你懂我嗎你知道嗎?
莫漠,對不起我卻直到現在才真正明瞭你曾經的感受和絕望。
莫漠,我愛你。只愛你。我們在一起吧。好好在一起。誰也不會傷害誰。
莫漠,我頭好疼。身子好疼。面板好疼。骨頭好疼。周身上下四肢百賅都好疼。莫漠。我疼。
莫漠,是你在抱我嗎?是你在輕輕撫摸我嗎?你的懷抱原來如此溫暖如此溫厚如此溫柔。莫漠,抱我緊一些吧。讓我在你的懷抱裡永不醒來。
血瑪麗。女巫的藥。第一縷陽光。海上消失的泡沫。
醫院裡慘白的燈光。血染的紙巾。杜冷丁。白蛋白。母親血肉模糊面目全非的臉。青紫的頭皮。無窮無盡沒完沒了永無止歇的疼。
媽媽。媽媽。
再也沒有回應的呼喚。
旖旖醒醒旖旖!
有人叫我,搖我肩膀。涼毛巾敷在額頭。
旖旖醒醒旖旖!
我睜開眼睛。
是安諳。
又是他。
我不是跟莫漠一起嗎?
自己怎麼回來的記得啵?安諳用毛巾一下一下抹我的臉,像個無奈的老祖母一樣低聲嘟囔。
怎麼我哭了嗎還是流的汗?滿眼滿臉,脖子上耳窩裡都是。我拿過他手裡的毛巾,自己擦臉。
夢到什麼了又哭又喊的?他問,很關切地看著我。
那麼是淚水了。
夢到什麼了?如此涕泗橫流。我看著他,發呆,不語。全然想不起剛剛還沉醉其中的夢境。
他摸摸我臉頰,哎,喝了假酒啦?怎麼不說話?
我躲開。
莫漠呢?
回家給老公做飯去了,把你送回來就走了。
現在幾點?我看一眼窗外,夜色正濃。
快三點半了。他遞給我一杯水,你又發燒了,是不是一直沒吃藥?他攤開手掌在我面前,掌心上一粒退燒藥,兩粒消炎藥,把藥吃了。
我不想吃,又一想沒道理做張做勢虐待自己,拈起藥片,放進嘴裡,喝水,吞下。
你到底怎麼了?不去上課不去打工又不回家,跑出去喝哪門子酒。也不給我打個電話,我很擔心你你知不知道?
是嗎?我飄忽地笑。不用照鏡子也看得見嘴角捲起的嘲諷和懷疑。
莫漠說他喜歡我。真的嗎?我應該問問他。
他是我第一個喜歡的男孩子。即使不可能,我也渴望得到答案,確知他對我的感情。至少是一種安慰。
我看著他,險險就衝口而出了,一件柔軟溫暖的東西忽然壓上腳背。
是一隻貓。居然是一隻貓!
我嚇得大叫。手足無措。想把那東西遠遠踢到一邊,卻不敢稍動一下。
喂,一隻貓而已,有那麼誇張嗎?他拎著貓脖頸上的皮,把它抱在臂彎裡,右手一下一下自頭到尾溫柔撫摸。我看清那是一隻不大不小的土貓,淺黃底,棕黃紋,有點老虎的意思,琥珀色的圓眼睛瞪著我,目光灼灼。
來,旎旎,這是姐姐,認識一下。他握住貓的右前爪向我揮舞。
你從哪弄來的這東西?我向床裡縮了縮。
嗨,有點禮貌好不好,它是我們家的新成員吶。我在寵物領養網站上看到它的徵母廣告,昨天從它寄母那領回來的。
貓也有繼母?
是暫時寄養它的母親。
可既然是“我們家”,你弄它回來之前總該徵求一下我的意見吧?
我想給你一個驚喜嘛,誰曉得你這麼大一個人居然會怕丁點小的一隻貓。真是匪夷所思!他把貓高高舉起,跟它噌了噌鼻尖,還親了一個嘴。
看得我眼睛都直了。
狗你怕不怕?
長毛的我都怕。
那你也怕我嘍?他嘻皮笑臉地說,我也長毛了。伸出右手食指,對著自己從上到下一通亂指。
我是說哺乳動物。
你有沒有常識啊!人也是哺乳動物啊,也有毛啊,喏,睫毛、腿毛、腋毛不都是毛。
不跟你說了,總之我不同意養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