歇腳的過往路人。
一看外面那麼多的人,霍青玉頓時打消了下車的念頭,她道;“趙伯,你和張公子去吧,我帶了水囊和乾糧,在馬車裡歇息也一樣。”
趙伯挨近車廂,透過布簾,看向張明峴,道“張家郎,我們一起去喝杯茶吧”
張明峴微一俯身,一支長臂自來熟的搭上了霍青玉的肩,幾乎與趙伯面對面,他笑道“不了,鄭小弟不是說他帶了水囊和乾糧,我想他不會介意與我分享。鄭小弟你說是嗎?”
也不等霍青玉答話,他倏地壓沉了嗓音,聲音輕的只有趙伯霍青玉兩人聽得見;“趙伯,收起你的小心思。出門在外,人多口雜,當心禍從口出。。。”說著,他搭在霍青玉肩背上的那隻手,猝然發難,五指成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把掐住趙伯的喉嚨,將一顆珍珠般大的黑丸塞進趙伯的嘴裡,接著,他塞藥丸的手捂住了趙伯的嘴,迫使他吞下藥丸。
說時遲。那時快,一切皆在一呼一吸間結束,包括他搭上霍青玉肩的手,一指連點,點過她頸椎棘突處和頸一側,逼得霍青玉只能保持著撩簾的姿勢,眼睜睜的看著咫尺之間發生的一幕,不能動不能言。
他的手又搭上霍青玉的肩,身體換位,貼著霍青玉坐下,他對著臉色大變,雙手卡著自己喉嚨欲吐欲咳的趙伯,語氣沉沉地道;“這藥入喉即化,是我自制的毒藥一種,除了我,世上無人能解。你想引人注意的話,儘量吐出來試試。趙伯,你看到了不該看到的東西,在下出此下策也是迫於無奈。在下只想一路安順的到達南郡城坐船回鄉,得罪之處望請見諒!等到了南郡城,在下自當雙手奉上解藥,絕不食言!”
他這一保證,趙伯的臉色緩了緩。他整了整自己的衣領,左右看了下,方低聲道;“我和鄭小弟,與你無冤無仇,遇上你也是時運不濟。老漢認栽!希望張公子你說話算話。”
趙伯看了霍青玉一眼,長嘆一聲,轉身朝著茶棚走去。
霍青玉欲哭無淚,這真是飛來橫禍!
根據他們兩人的對話,霍青玉臆測;趙伯的原意,大概是想將張明峴甩掉。他和茶棚老闆熟悉,這裡馬車又多,肯定有通往南邊去的馬車,他只要和茶棚老闆通個氣,介紹張明峴上其他南去的馬車即可。趙伯叫她下馬車是特意而為,結果她掉了鏈子。沒辦法,趙伯只得將張明峴叫出車,沒想到張明峴拆穿了趙伯的小花招,不但不接招,還反將他一軍。
趙伯究竟看到了什麼不該看的東西?逼得這廝喂他毒藥封他嘴就是不肯放過他?不對,是他們。她和趙伯!
霍青玉想到此,就想扇自己一巴掌!接下來,得輪到她吞毒藥了?
與她勾肩搭背排排坐的這廝,不光會點穴功夫還會自制毒藥,性情更是古怪,不安牌理出牌!竟在人多處,出其不意的將了趙伯和她一軍。
趙伯一走,張明峴即抬手,運指如飛,在她頸背之間點了兩下。
能動能言了!霍青玉咳了一聲,動了動手指,一雙眼睛警惕的盯著他,屁股一寸一寸的往車尾那方向挪。
她手一動,布簾蕩下,光影搖曳,僅離她一臂之近的年輕男子,突然對她微笑道;“你不好奇嗎?”
霍青玉心中一跳,忽地反應過來,自己畏縮的樣子不可取,只會增加敵人的逗弄心。
他說,他只想一路安順的到達南郡城坐船回鄉。
她與他,至少有一個相似點,那亦是,兩人都想盡快的離開北朝!
她和趙伯,想擺脫他,目前看來是不可能了。
還有,這廝貌似十分有錢。而她手頭的銀錢,已不多了,用一分少一分。
她定了定神,眼中警惕之色盡消,靜靜地看著他,第一次正眼的打量他。
他的長髮在半明半暗的光線下,泛著一輪幽冷的弧形流光。他的膚色健康而又白潤,閃著玉石般的光澤。他的五官立體雅緻,眉如墨畫的遠山,目若流轉的秋波,唇似春染的桃瓣。
他微笑的表情,散漫的坐姿,無一不顯示出一種高高在上的嘲弄。
很快的,他散漫的坐姿,微笑的表情,無法再維持下去,因為霍青玉的眼神,太詭異,看他的樣子,彷彿是在看古董,在衡量古董的價值幾何。
霍青玉不答反問,“我只好奇一件事,你急著去南郡城坐船回鄉,路引文書通關文牒有麼?”
據她所知,這個古朝代的通關文牒,相當於現代的出國護照,路引文書,相等於只能在中國國內通行使用的身份證。要想去南朝,光靠一張路引薄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