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擄你的人是吳王恪吧。”蕭頌隨口問道。
冉顏頓了一下,還是如實答道,“是。”然後等待下文。
可是蕭頌卻不曾繼續這個話題,轉而道,“這次是我疏忽了,應該再多派幾個暗衛護著你你不會怪我暗中派人”
“謝謝。”冉顏打斷他的話,如果不是蕭頌的暗衛,她的處境可能更糟,況且他是出自一片好心,她怎麼能責怪?
蕭頌伸手幫她拉了拉大氅,看她迷迷糊糊要睡的模樣,溫聲道,“別睡著了,在這冰天雪地的睡著,容易被風寒侵襲。”
“哦。”冉顏強打起精神。
蕭頌見她強撐著的模樣,腦袋一點一點的撞在他胸口,又滿臉朦朧睡意的驚醒,樣子不同於平常的冷硬,竟顯現出幾分可愛來,心中也柔軟了幾分,便給她說笑話,說他小時候幹過的窘事,或者朝堂裡的鬥智鬥勇。
蕭頌聲音本就好聽,冉顏只覺得他低啞溫柔的聲音更加像催眠曲,連忙道,“快別說了,你這聲音倒像是勾著我要睡覺似的。”
蕭頌啞然失笑。
大雪紛揚。
一襲玄衣從屋頂跟了他們許久,最終停在一個閣樓頂上不再向前,看著那身影漸漸消失在風雪夜色裡。他能聽見他們的對話,能感覺冉顏在蕭頌面前不知不覺的放鬆。
蘇伏宛如一尊墓碑,狂風暴雪不能將他寒潭般幽深的眼眸吹起絲毫波瀾。
他對冉顏的情愫,要說迷戀倒也算不上,只是在很疲憊很孤獨的時候總能想到她同樣不算靈動的黑眸,沉靜令人覺得安心,如果她沒有更好的選擇,或許他也會傾盡全力。
冉府的正廳內,冉平裕、羅氏和冉雲生都滿臉焦急的等著訊息,面前的茶換涼了換、換了涼,都已經過了六七次。
“夫君”羅氏看著冉平裕,心裡複雜,她一面不免有些怨怪冉顏也不知哪裡惹了不該惹的麻煩,一面又很是擔憂,畢竟那是鄭夫人唯一的女兒,她也不是個忘恩負義之人。
“莫急,莫急,再等等看,蕭侍郎辦事一向萬無一失,不要擔憂。”冉平裕安慰著妻子,手心卻是不斷的冒汗。
若是冉顏真出了什麼好歹,且不論親情,崔氏那邊的婚事還懸著,萬一因此不能結成親,他冉平裕就是冉氏的罪人啊!
“阿耶、母親,阿顏不會有事的。”冉雲生篤定道。冉顏處事冷靜,也有一定的自保能力,那些人既然擄走她,一時半會應該不會起殺心,肯定會沒事的。
羅氏嘆了口氣道,“但願佛祖保佑。”
“阿郎,夫人,郎君!”一個侍婢飛快跑進來來稟報道,“蕭侍郎命奴婢來傳話,說十七娘平安無事,只是眼下疲累暈了過去,蕭侍郎已經將人送去和雅居。”
第214章辛秘(1)
謝罷,蕭頌看向冉平裕,轉而道,“我與十七娘有幾句話要說,不知”
冉平裕遲疑一下,又看冉顏沒有反對的意思,便道,“請便。”
除了冉顏的貼身侍婢,屋內所有人都退了出去。
蕭頌斟酌了一下,道,“我不知道你與蘇伏是什麼關係,也不是想幹涉你,但那個人他從一出生就註定是要過刀口舔血的日子,既然捲了進來,想要全身而退已經不能,為了你自己和身邊之人著想,莫要與他沾邊為好。今天是李恪,可能就是李泰。”
蕭頌眉頭微擰,他置身於朝堂的暗潮洶湧之中,對這些事情自然知之甚深。
“我明白了。”冉顏現在很冷靜,知道蕭頌所說的這些話並非詆譭蘇伏,只是實話實說罷了。
蕭頌微微頜首,“好好休息。”
“對了。”冉顏見蕭頌正要起身,便打斷她的動作,道,“我在城東一片樹林裡藏身的時候,鑽進了一個三人合抱的大樹之中,那樹中空,我在裡面一顆人頭,也許是你一直搜尋的屍體的一部分。”
“哦?”蕭頌也有些吃驚,他令人在林子裡找了兩日,卻沒有收穫,原來是被藏到樹洞中了,“是程府附近的那片林子?”
“天太晚了,我辨不清方向,但聽蘇伏的意思,好像就是那裡。”冉顏道。
蕭頌微不可查的撇撇嘴,雲淡風輕的道,“我明日令人瞧瞧。”
說罷便起身瀟灑離開。
冉顏一頭霧水,不知他為何突然轉變圌態度,看著那個修長的背影,待看清楚之後,不禁張了張嘴。
晚綠和歌藍也臉一紅,別過頭去。
原來蕭頌渾身都已經溼透,又一動不動的跽坐了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