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也徹夜難安。
所以就讓這孩子這樣睡吧,能睡就好!
也不知過了多久,木槿推門而入。
她看到大小姐以這樣的姿態伏在五奶奶懷中,先是一驚,隨即便也有些瞭然。
木槿跟著崔翎久了,算得十分善解人意。
她悄聲附在崔翎耳邊說道,“五夫人來了,現在老太君那說話。”
崔翎抬頭疑惑地問道,“五夫人?”
木槿連忙道,“就是安寧伯府的五夫人,您的母親!”
她補充了一句,“五夫人是隻身前來的,大夫人二夫人她們都沒有一道來。”
平常人家女兒生孩子,當母親的肯定早早地就要來守著。
就算世家大族各有各的規矩,可沒有哪個母親不是一接到報喜的訊息就立刻趕過來的。
木槿心裡想,若是五奶奶的親孃還在,必定昨日就已經過來,哪裡還等得到今日?
可見,繼母到底還是不夠經心。
再說安寧伯府的其他幾位夫人,雖然是嫁出去的侄女生產,可按著道理,總也要跟著一道來看望一下,道個喜,囑咐幾聲。
哪怕打發個跟前有臉面的嬤嬤過來問醫生號,也是正常親戚的道理。
但大夫人二夫人都沒有來,說到底,還是伯府對五奶奶不夠重視罷了。
她想到當初九小姐要出嫁時老伯爺那些許諾,那時說得天花亂墜似的東西,可這會兒除了那疊壓箱底的銀票外,卻一樣都不曾實現。
倘若不是九小姐命好,真的遇到了好人家,怕是境遇未必能好。
沒有得力的孃家,孃家人也不重視,再遇上破皮無賴般的婆家,誰能過得好?
木槿這樣想著,不由便連帶著對崔五夫人也有了些怨氣。
但崔翎卻絲毫沒有在意,她垂了垂眉,低聲說道,“等五夫人和老太君說完了話,就請她過來吧!”
140 帶話
約莫小半個時辰後,安寧伯府五夫人終於到了藏香園。
崔翎的這位繼母出身江東安氏,也算是世家大族,不過她父親是庶出,安氏如今的家主是她的大伯父。
當初安寧伯府的五爺年輕喪妻,膝下只剩一位才三歲的閨女,崔家的人怕他悲傷過度,不能自拔,便想在白日之內迎娶一位繼室,好掌理五房,教養幼女。
因為安寧伯老夫人和江東安氏的家主夫人是姨表姐妹,所以便打算從安家選一位年貌相當的女孩兒過來。
像這樣倉促的婚事,還是給人做繼室,安家的嫡女是不肯嫁的。
但安氏的父親只是庶出,亦沒有什麼本事,她母家也不過寒門小戶,能夠嫁入盛京城的伯府,哪怕是繼室,卻是她一個絕好的機會。
崔五爺先頭的妻子沒有誕育子嗣,膝下只有一女。
女孩兒頂多養到十六歲,總是要嫁出去的,可她若生了兒子,那崔五夫人的地位可是穩當當的。
所以,安氏主動到大伯母跟前走動,在羅氏過世白日之內就嫁了過來,成了安寧伯府的五夫人,接連生了兩個女兒,到第三胎,終於如願以償得了一個兒子。
崔翎對繼母的印象很淡,只知道她話不多,時常受到崔家幾位伯母的排擠和語言上的擠兌,可卻從來都不惱,也未見她吃過什麼樣的虧。
安氏對她,也很淡,說不上有多好,但卻也挑剔不出哪裡做得不好。
噓寒問暖是沒有的,但一年四季的衣裳,夏日的冰冬日的炭,日常供給月例銀子。卻總是給得十分及時,也從來都不克扣她的。
大約是為了避免相看兩厭,所以安氏甚至免了崔翎的一應請安。只在家宴那日時人前見一個禮便算是成了,從來不到她的院子去煩她。也從不挑她的禮。
如此,她和安氏倒也相安無事地過了十二年,從沒有談過心,但也從來沒有紅過臉。
總之,安氏就是那樣一個不聲不響,細細去想卻挺有本事的女人。
但崔翎不管,對她來說。連父親崔成楷都不是親近掛心的人,何況是安氏了。
所以,木槿雖然挑著繼母沒有及時來看望她的理,她卻是半分都不在意的。
只是。安氏既然來了,她也沒有理由不見,便輕輕推了推仍在她腿上睡得香酣的悅兒,“喂,起來了。要睡也要回自己院子去睡,這裡不舒坦。”
悅兒聽到動靜,懵懂起身,問了一句,“什麼?”
崔翎指著她唇畔口水。笑著說道,“擦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