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如今盛京城內人人都曉得袁家五夫人做得一手好菜,有間辣菜館生意興隆。雖說掌櫃的假託了二郎隨侍的名義,可誰又不知道那幕後東家其實是袁家?
怡寧師太若是答應替死去的羅氏持誦,崔翎則必然要到場,因為那是她的母親。
崔翎所到之地。便有各種美食。
她非但做得來辣菜,就連對素齋也是頗有一番造詣的。
在來之前,她就已經請劉師傅出了幾道素齋的菜譜,這兩日就該在辣菜館上市。
她一向認為,管不住那顆吃肉的心的人。一般都是吃貨,只要是吃貨,就一定對美食心心念念,若怡寧師太正如她所想,那麼這次清晨山的山門定然會為她所開。
回到鎮國公府之後。崔翎便立刻去了泰安院。
老太君因為要應付宮裡面的人,如今還在裝著病,這大熱的天被拘在榻上哪裡都不得去,正悶得慌。
崔翎進屋時,恰見喬嬤嬤和小籬一左一右正在替老太君扇風。
她不由笑了起來,“祖母這是還嫌熱嗎?”
老太君一邊扶著額頭,一邊說道,“如今已是九月中了,正是秋老虎最厲害的時候,就算屋子裡頭擱了冰塊,也難解暑氣,真正是難受呢。”
她唉聲嘆氣,“若是能出去走走,尋個園子裡乘風涼的地方也好,可偏生不只連屋子都不能出,你三嫂說,為了裝得像些,還得就躺在榻上,真真叫人難受。”
屋子裡沒有外頭涼快,床榻之上更是最悶熱的所在。
崔翎見狀,便衝著小籬招了招手,“你去一趟我那兒,找劉師傅做兩杯涼飲送過來,雖然加了冰的東西,不好多喝,可這樣熱的天,涼快一下倒也是無妨的。”
她也覺得熱,才進屋沒有多久,額頭就有些溼漉漉的。
喬嬤嬤笑著說,“庫房裡的冰塊還多的是,原跟老太君說了,可以多加兩塊,她老人家非不肯,說外頭冰價那樣昂貴,用得太多浪費。”
她望著老太君,又抬頭去看崔翎,“五夫人,您說說看,老太君如今熱成這樣是不是自找的?”
也就是喬嬤嬤自小跟著老太君,這好幾十年的交情,才敢這樣說。
可老太君聽了卻笑出聲來,絲毫都沒有惱意,“我這是說真的。我當然曉得往屋子裡多放幾塊冰就能涼快下來,可一日多加幾塊,這一月就好幾十塊,你可知道如今外頭一塊冰賣到了多少錢?”
她轉臉對著崔翎說道,“是,家裡是不差那幾個錢,可這日子也不是那樣過的。也就是我們這樣的人家還用得起冰,你說那小門小戶的,鄉里市井的人家,他們也是一般熱的,人家這日子就過得,咱們怎麼就熱不得了?”
崔翎吐了吐舌頭,“不瞞祖母說,我剛回了一趟安寧伯府,我孃家的祖母屋子裡,可是四角上都擱了好大一塊冰,一進去就涼颼颼的,凍得很。”
她作勢擼了擼自己的胳膊說道,“幸虧我還是挺了解的,所以帶了個披著的毯子。”
喬嬤嬤連忙說道,“對,盛京城裡好多的名門大戶家中,為了要過得舒坦一些,夏日裡可都要用好多冰呢,說句實在的,人家還沒有咱們家家底厚實呢。”
她一邊搖著扇子一邊說,“我也不是鼓動著您奢侈浪費,可若是您再加一塊冰,這身子也能舒坦一些不是嗎?”
崔翎也上前勸道,“實際上,孫媳婦覺得像我孃家祖母那樣是有些過了,夏日用冰本意是取其涼意好避暑氣。可若是反而要用毯子披著了,那豈不是本末倒置?”
“不過”,她頓了頓。“像您這樣為了節省一塊冰,卻叫喬嬤嬤和小籬跟著您一塊兒流汗的。也不值得提倡呢。”
老太君也不是固執的人,見喬嬤嬤和小籬果真額頭都流著汗水,便也不再堅持。
她嘆了口氣說道,“往年我一直都是這樣用的,今年也不知道為何,特別熱。好了好了,算是我的不是。叫你們兩個受累了。小籬,你這便再去取一塊冰來吧。”
小籬剛一走,老太君就問道,“你剛從安寧伯府出來就上的我這兒?”
崔翎點了點頭。“是。”
她將今日在安寧伯府和安寧伯夫人的暗中較量說了一遍,然後笑著道,“其實,我只是想讓安寧伯夫人去給怡寧師太遞個話,其他的。便和她無關了。”
老太君已經知道那些陳年舊事,崔翎從崔成楷那處知道了。
所以聽說今日她在安寧伯夫人那裡故弄玄虛,一時也不知道要說什麼好。
按著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