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叫苦。這才安穩多少天,莫非終究是無血不休?
而拘風閣裡,也來了位不速之客。
女子珠釵環佩,明豔逼人,聲若鶯啼,領著一群侍女內侍,浩浩湯湯而來。
很不巧,意隨見過這女子。因為她和汪凝碧的名字僅一字之差。她就是汪凝碧異母所出的妹妹,汪凝煙,當初針鋒相對過的人。
汪凝煙高傲地看著他,說道:“沒想到,林大哥便是風露公子。”
侍女小梅在第一時間迎出,行禮道:“奴婢見過汪妃娘娘。”
汪凝煙笑顏如花,直接越過小梅向意隨走來,她說,“林大哥好大的架子,入宮多日,也不前來看看本宮。再怎麼說,我們還是有些關係的不是?”
小梅追了上去,福身道:“娘娘請回。君上有旨,宮中一干人等,無令不得擅入拘風閣。否則必以大不敬之罪治。”
“你是什麼東西?金雀,掌嘴!”汪凝煙大怒,隨口就吩咐身邊的大宮女。
一直沉默的意隨突然衣袖翻飛,瞬間制止了那宮女的動作。在眾人的愕然中,意隨不羈地笑了。“凝煙不必如此客氣,我喚你大姐一聲碧姐,你自然也算得我半個妹子。”
明明是個只能算是清秀的人,卻也能恍花人的眼睛,燦爛如星辰。汪凝煙心中不甘,自己辛辛苦苦地經營一切,到頭來,連自己的夫君也趕下了帝位。而自己,還要靠著和眼前這人的關係才能在宮中站穩腳跟。
這一切,不公平!
朝堂上,隱王八方不動,只是笑容若初。比之當初的瑾王如今的瑾帝的那抹笑容,那才叫真正的春風化雨,謫仙如是。總令人不自覺的想要敬仰,膜拜。
“世間隱王至今日起就再也不存在了。”他輕輕一笑,天傾地陷,又是一個絕世之人,原也就是一個絕世之人。
“二哥。”這是君瑾言複雜的喊聲。
“我只喚你們最後一聲,三弟,四弟,好久不見!”
拘風閣裡,汪凝煙風風火火地來,又風風火火地去了。至始至終,意隨都未弄清她是何意。
她是不懷好意,可是也沒見她出手啊?意隨疑惑。
隨後她也就不再想,揮退一旁的侍者,自拿了一卷書冊翻看。斜暉照耀下,白衣如仙。
“在下蕭隱,見過帝君。”這是蕭隱,或者說是蕭四在大殿上所說的最後一句話。然後他不卑不亢,毫無留念地轉身,飄然而出。
一出殿外,便見一道火紅的身影出現。紅衣男子一臉戲謔,言語輕佻,“蕭四啊蕭四,本少還當你是去幽會美人了。卻沒想到,你倒是差點成了美人。哈哈哈!”
蕭四嘴角一抽,拂袖而起,兩道身影便消失在天際。只留下夜六那邪魅而張狂的笑聲,來回飄蕩,經久不息。
滿殿君臣面面相覷,顯然還未回過神來。只是如此,如此便走了?
意隨身前咻地出現了二十來道身影,男女不一,服色各異。看來,如今也都是各有成就了。這些人,正是當年南方水訊時,由何樂稟報的收留下的二十來個無家可歸的災民。
來人齊聲行禮,“公子。”
意隨長舒了一口氣,對身旁的男子道:“風行,記住不可驚動他人。”
畢竟,以他自己那僅有的還能勉強的輕功要想一人不驚動他人,安全離去,可能性幾乎為零。
“是。”
出得宮來,已是日暮時分。
一輛馬車迎面駛來,在他面前停下,駕車的男子見了她,便下車道:“公子請,小姐已等候多時。”
男子不是別人,是意隨見過好幾次的,月傾雪的得力手下,殤。
意隨點頭,轉回頭去,送自己出來的二十來人整齊地對自己無聲頷首,然後各自消失不見。
進的車來,只見月傾雪一身雪緞依舊,只不過,為什麼眼色變暖了?那是——關切?這麼明顯的關切?
“還好吧?”
“還好。”意隨受寵若驚。冰山也會笑了,雪山也會融化了?哈哈,這可是百年難料的事啊!
馬蹄踏踏,漸漸奔向遠方。
而發現意隨不見了的瑾帝一時意志消沉,魂不守舍。他在意的是什麼?他自己也沒弄清。只是忽然覺得,自己或許錯過了什麼東西。
在宮人的求饒聲中,他揮退了眾人。獨自呆在拘風閣良久。耳邊響起那人當日的話語。她說,我林意隨的去留,豈是旁人左右的了的。
微闔雙目,便見那人在人群中一回首。眾裡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