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驚風不好意思道,“她那麼小,你又神經粗,要不騙著你們,我怎麼死遁得足夠真實。”
蘇換道,“什麼意思?”
顧驚風道,“說來話長,反正你夫君就快說話了,以後讓他告訴你。”
蘇換震驚,“霍安他知道?”
顧驚風翻白眼,“廢話。誰埋的我?”
蘇換撫額,嘆氣道,“非燕我們帶著吧。交給你,毀她一生。”
顧驚風說,“這事自然還要拜託你們。老子賣色要賣一年,得等到明年開春,我才下得這白頭山。你穩重一點,回去別露口風,該下凡時我自會下凡。”
正說著,遠處迴廊隱隱傳來童子軟言細語。
蘇換急道,“彭公真能治好霍安?”
顧驚風匆匆道,“那老妖怪能把我弄活過來,就能把你夫君弄出聲,自然這過程是非人的,嘖嘖不堪回首。你體諒體諒,晚上別去鬧霍安啊。”
說完趕緊遁走。
蘇換嗯嗯點頭,但點著點著她就羞怒了,什麼叫晚上別去鬧霍安?正想發作,見著小紫小紅已從迴廊對面並肩走來,趕緊老老實實擺雞絲黃瓜。
晚上這頓飯,彭公他老人家,吃得尤為漫長。
蘇換腿都站酸了,他還在一根一根夾黃瓜絲,忽然細長眼梢一挑,“心急吧?”
蘇換瞬間回神,“不急。”
彭公這時又和顏悅色看她,“不想知道你夫君什麼時候開口說話?”
蘇換啊了一聲,點頭如小雞啄米,傻笑道,“想想想。”
彭公說,“那我考你一個問題。回答對了,我就告訴你。”
蘇換信心百倍,“彭公你考。”
彭公說,“今日顧驚風問我,有沒有節操,我說節操被狗吃了。小姑娘,你覺得,那狗什麼下場?”
啊?蘇換完全傻了。
彭公你的問題好高階。
彭公他老人家笑眯眯瞧著她,鼓勵道,“大膽點。回答得我歡喜,你們的診金我全免了,否則要麼照市價來,救人一千治病八百,哦是黃金,要麼你留下給我做三年飯還債。”
蘇換於是啃著手指想,這彭公便是有節操,節操質量也不好,於是小心翼翼說,“狗被毒死了?”
彭公笑眯眯,“我會解毒啊。”
蘇換又想想想,循著這彭公的風格路線繼續神展開,想了一會兒,小心翼翼說,“又被你救活了,然後繼續吃節操?然後又毒死了”
彭公愣了一下,忽然將手裡筷子一拍,哈哈大笑,笑得蘇換十分驚悚,往後跳了兩步,心驚膽顫看著他。
彭公大笑著說,“好好好。小紫,明日一早送他們出楚天碧心居。”
蘇換一喜,“彭公我們可以離開了?”
彭公笑著上下打量她,“是啊。好久沒人這麼討我歡喜了。”
蘇換喜滋滋問,“那霍安他能說話了?”
彭公說,“不能。”
蘇換笑容一僵,“那我們怎麼能離開?”
彭公淡定說,“我能做的都做了。也許某一天,你一睜開眼就能聽見你夫君喚你。”
他說完也不待蘇換表示,抱起他的白兔子,笑微微地撫摸著撫摸著,離去了。
蘇換愣了一會兒,拔腿就往後院跑。
猛力推開門,霍安難得今晚沒有睡成死豬,正坐在床邊收拾行囊,聽見聲響,抬頭來看她。
蘇換扶著門大口大口喘氣,一臉興奮,“霍安?”
霍安見著面色沒有往日蒼白,黑葡萄眼靜靜閃著光,額頭上也沒有密密冷汗,瞧著沉靜一如往日,還衝她笑了笑。
蘇換繼續興奮,“霍安?”
霍安點點頭,向她招招手。
蘇換興奮稍弱,“霍安?”
霍安又點點頭。
蘇換默了片刻,慢慢走進去,坐到床邊,一點也不興奮了,“霍安你答應我一聲啊。”
霍安張嘴說:蘇換。
可還是沒有聲音。
蘇換緩緩嘆口氣,“好吧,我等著那某一天。”
她去抱霍安,“你還疼不疼啊?”
霍安拍拍她的背,看著窗外的下弦月,眸裡難得地漫起憂傷,想張張嘴,但又閉上了。那種嘶啞破碎不成音節的聲音,真是沒法說出一句完整的話,還不如安靜的好。
第二日一早,二人便收拾著要離開了。
蘇換猛然想起顧驚風,昨晚先激動後失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