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翠氣得發抖,跳過來指著蛐蛐鼻尖道,“你曉得我家小姐是誰不?”
蛐蛐嗤笑一聲,“哈,她臉上又沒刻字,我曉得她是誰?走大街上往人群裡一扔,都辨不出個子醜寅卯,神氣個屁!”
啊啊啊,蘇換好崩潰。這孩子就被那蔡襄養成了一好鬥的小公雞吧?還有,孩子,你穩重點好吧?說一個走高貴冷豔路線的姑娘不漂亮,她是要發飆的啊。
那桃紅姑娘的瓜子臉氣得白了又紅,最後咬著牙冷笑一聲,“這匹綢子我出三倍價錢買了。”
蛐蛐想也不想,“我出五倍價錢。”
蘇換阻止不及,簡直急得跳。
果然,蛐蛐小朋友悲催地中招。桃紅姑娘瞬間變臉,笑了一下,“好,小哥,你買。男人大丈夫,說話當是擲地有聲。你若出不了五倍價錢,那我可就買了。”
蛐蛐一噎,傻了。
哦哦哦,難怪襄爺說,不要輕易惹女人。
他居然轉眼就被那死女人擺了一道。好崩潰。
好吧,蘇換姑娘冷靜地撫撫頭髮,蛐蛐小朋友還嫩,不曉得說一個姑娘不漂亮的可怕後果。不過他是為她出頭,怎麼著也該她來收場。
於是端莊大方地衝那桃紅姑娘一笑,“這位小姐,你面板白,長得又美,腰還那麼細,煙霞色最襯你不過了,這雙宮綢你買吧,買自己心儀的東西,三倍價錢也不算貴。”
她說著,轉身一指剛看過的花軟緞,輕言細語道,“覃嬸,我覺得那緋色花軟緞好,你覺得呢?好吧,小兄弟,給我包起來。多少錢?”
說完,低頭就掏銀子。
蛐蛐小朋友目瞪口呆。啊啊啊,原來高手在民間,高手是他四姐姐。
他四姐姐爽利地付了銀子,很有閨秀風範地轉頭看他,“蛐蛐,愣著做什麼,把這四匹料子抱回去。”
蛐蛐趕緊點頭,“哦哦哦。”
覃嬸唇邊微含笑,彎腰去提蛐蛐腳邊的菜籃子。
明翠似乎很震驚她家小姐吃了癟,跳過去扶著她那氣得發抖的小姐,一起發抖。
桃紅姑娘冷聲道,“你給我站住!”
蘇換姑娘頭也不回。煩死了,你喊我站住就站住,綢子都讓給你了,還鬧個屁,又不如她二姐蘇湄漂亮,還學她二姐高貴冷豔頤指氣使,哼。
小夥計弱弱問,“小姐,這綢子”
桃紅姑娘斷然嬌喝一聲,“不要!”
蛐蛐抱著四匹布,回頭看了一眼。哦,兩個姑娘氣得好發抖啊。
這麼一鬧,蛐蛐小朋友被蘇換姑娘的氣場征服了一半,回到家裡,笑嘻嘻喊,“四姐姐,你才是高手。”
但蘇換毫無成就感,她肉痛啊,花了整整五兩銀子,買了一匹花軟緞。霍安那麼辛苦,她卻這麼敗家,好羞愧的吶。
可是沒辦法,這種意氣之爭她是不入眼的,她要入眼,早些年就被氣死在蘇府後院了。只是今日蛐蛐小朋友為她出頭,怎麼著她也要護了他的面子,這種半大孩子,最是愛惜顏面,不能傷了他的少年心啊。
於是她有氣無力地瞅蛐蛐,“為什麼你吃著糕還可以說那麼多話啊?”
蛐蛐忿忿地跳起來,“哎搞清楚,我是幫你出頭。”
蘇換懶得跟他說,轉身就走。
覃嬸卻是個明白的,扯了扯蛐蛐的衣袖,低聲道,“蛐蛐,不要責怪四姑娘,要不是為著你,她不會捨得買那匹花軟緞。你的心意,她是懂的。”
說完,提著菜籃子匆匆去後院廚房了。
蛐蛐傻立在那裡半晌,終於回過味來了。
晚上,蔡襄和霍安回來時,蛐蛐小朋友第一時間迎出去,向二人詳細彙報了此事,並請教他最最信任的襄哥,“襄哥,我是不是做錯了?”
霍安撫撫額頭。好吧,他就說嘛,沒有蘇姑娘不鬧妖蛾子的時候。
蔡襄倒是聽得津津有味,興致勃勃拍蛐蛐一下,“好,是男人的作為!”
蛐蛐瞬間背脊就挺直了。
他又去瞅霍安,霍安對他溫和地一笑,他於是連胸脯都挺起來了。啊哈,襄哥和安哥都表揚他。
蘇換姑娘這時正坐在屋子裡悔過,霍安推門而入時,她趕緊迎過去,“咦你回來了?”
她咬著嘴唇,遲疑了片刻才說,“霍安,我今天做了一件很不冷靜的事。”
霍安笑了笑,坐下來,拿過桌上木牌炭條來寫:“蛐蛐來說了,你很冷靜,做得對。”
蘇換眼睛一亮,“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