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還不敢相信,因為這實在是太匪夷所思了,等到她問了舒曉羽的名字後,當然就百分百確定了,老媽是經歷過暴風雨的人,極度震驚之餘,仍還保持著鎮定,她知道我和舒曉羽正處於熱戀之中,雖然不清楚我和舒曉羽是怎麼會碰在一起的,但見到舒曉羽神情自然,沒什麼異常,至少可以推斷出她的父母也沒出什麼大事,心下稍安,但眼下最最重要的事就是要搞明白我和舒曉羽到底有沒有上過床,如果沒有,事情尚可挽回,如果有,那就是兄妹亂倫,是萬劫不復的作孽啊!等到老媽知道了我和舒曉羽並沒有發生過什麼,就暗暗地鬆了一口氣,既然事情尚可挽回,老媽就決定先不和我們說破,因為她一想到只由她一個人面對我們來述說這樣一件驚世駭俗的事,就心生懼意,她必須儘快地去蘇州,找到舒天白和李青芸,三個人一起商量該如何對我們開口。夜裡老媽根本睡不著,越想越蹊蹺,好不容易等到舒曉羽沒動靜了,就起身來問我,方才知道舒曉羽失憶的事,心裡猛然間就有了不詳的預感。
到了蘇州,老媽以最快的速度到了北寺塔小區,找到了舒家所在的那個樓道單元,按了電子門鈴,沒人應答,老媽又貿然地按了另外幾家,可能人都上班去了,也沒人應答,她看了看周圍,發現不遠處就是北寺塔派出所的片警值班室,進去一問之下,才知道舒家在兩個月前出了慘烈車禍,舒天白駕駛著自己的小車,帶著李青芸和岳父岳母出門,結果在城南快速路上與一輛逆行的大卡車相撞,坐在第一排的舒天白和他的岳父以及坐在第二排的舒天白岳母當場去世,而坐在第二排的李青芸在醫院裡撐到舒家女兒從上海趕回,見了最後一面後,也於當晚去世。老媽一聽之下,當即昏厥在地。
“曉羽這孩子真是太可憐了,”老媽流著淚說,“她一定是精神上無法忍受這樣的打擊,才會失去記憶的。我醒來後,那位民警還對我說,這舒家的親戚很少,聽說都沒什麼至親,後事都是舒天白單位裡一手料理的,舒家女兒遭了這麼大的打擊,那幾天精神上一直是恍恍惚惚的,整天就呆呆在那裡,這段時間沒見著她,應該是回上海去了吧。熱愛,一定是曉羽媽媽在最後對她講出了你身世,你是曉羽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啊,所以她什麼都忘了,只有你她沒有忘,所以會來找你,但她肯定已經忘了你是他的親哥哥,所以才會和你戀愛的。我沒敢讓她來蘇州,就是因為怕她恢復記憶,她現在什麼都忘了也好,否則回憶起來,對她來說實在是太痛苦了,但是現在怎麼對她說呢?熱愛,你是男孩子,媽媽知道你很堅強,你一定要想好辦法讓你妹妹和你分開,她不能再受打擊了。”
我頹然地坐在床前的矮櫃上,眼淚噴薄而出,我長大以後從沒哭過,即使碰到特別委屈的事也不會哭,但現在我的眼淚卻止不住的往外流,不僅是為舒曉羽,也不僅為我自己,還為我未曾相見就已逝去的親生父親舒天白。
“熱愛,你知道媽給你的那串水晶掛鏈是從那裡來的嗎?那不是你外婆家祖傳的,而是舒家的祖傳寶貝,一模一樣的有兩串,是當年你親生父親的祖母臨去世前,親手傳給他的,當然那時侯你父親還小,就由他大媽二媽先替他收著,沒想到一到文革,出了這麼大的亂子,家裡的東西被一件件的砸爛、沒收,幸虧他大媽借了搬到李家的機會,悄悄地帶了出去,總算將這兩串東西儲存了下來。在你父親高中畢業準備去寧夏的時候,他大媽心知兒子這一去,路途遙遠,前景未卜,就將兩串掛鏈交給了兒子,並告訴他要代代相傳,舒家經歷了浩劫,留下的也就這一點東西了。說起這兩串掛鏈,其實是你父親的曾祖父為他的妻妾打造的,曾祖父希望自己的妻妾能和睦相處,共同持家,因此一串取名為同心,另一串取名為同德,但舒家幾代單傳,兩串掛鏈最終都落在你父親的手裡。大媽給他的時候,雖然講了掛鏈的來歷,但本意也並不是說想讓你的父親也去娶兩個妻子,而是希望他最好能生兩個兒子,一個兒子一串。可我剛才說了,你父親十幾歲起就有了不切實際的想法,臨去寧夏前,就先把‘同德’給了青芸阿姨,青芸阿姨當時肯定不知道另外還有一串‘同心’,因為後來在寧夏,你父親將‘同心’給我的時候,也沒和我說另外還有一串‘同德’,更沒和我說掛鏈的真實含義,我當時想法很單純,也很寬容,他當時既然和我在一起,好得難捨難分,又把他家祖傳的寶貝作為定情之物給了我,那就足以證明他對我的真心,所以我的感情就毫無保留的全交給了他。那時侯你也知道誰也不敢公然地掛什麼飾物,我一直都將這東西藏在箱底,就是剛開始去蘇州讀大學時也不敢掛,直到八零年後,我們都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