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響了,也就不吭聲了,我偷偷地用餘光看了她一眼,朦朧中,我看見她緊緊地咬著嘴唇,眼睛看著前方,不知道在想什麼。
到了家裡,我將她的旅行箱放進了她的房間,看她還在嘟著嘴,就說:“曉羽,都忘了吃消夜了,你肚子餓不餓?”舒曉羽應了一個字:“餓。”於是我在我房間的角落裡搜出了兩碗泡麵,獻給舒曉羽:“太后,這兵慌馬亂的,只能找到這些了,您老人家就將就著用吧,待到春暖花開革命勝利的時候,咱們再去大大地腐敗一頓。”我一邊說一邊觀察著她,舒曉羽撲哧一聲笑了,說:“平身,著你快去泡來,不得耽誤片刻。啊呀,我都快餓昏了。”我背轉身,悄悄地嘆了一口氣,黯然地走進衛生間燒水。看著她稀里嘩啦邊吹邊吃的樣子,我恍然回到了幾個月前的那個晚上,同樣的地方,同樣的桌子,同樣的兩碗麵,同樣的兩個人,彷彿時光已悄然倒流,彷彿這一刻已成永恆,我就象一個迷路的行人,在歷經坎坷後卻發現回到了起點,又象一株從根部被砍斷了的常春藤,忍著痛楚重新伸出了柔嫩的蔓枝。夜深了,我躺在床上,象很多個晚上一樣輾轉難以成眠,我雖然找回了我的愛人,但是我一點也不知道,那枝繁葉茂的終點我還能企及嗎?我那曾經擁有的愛還能重來嗎?
天亮了,我比平時起早了半小時,看見她的房門關著,我猶豫了一下,輕輕地擰了擰把手,沒有鎖,我忍不住將門推開了一條縫,透過門縫我看見她睡得正香,這一個月來,她的生活方式也改變了,以前她習慣早睡早起,這時候早就給我準備好了早點,而現在,我明白,一定是她所從事的職業改變了她。我沒有打擾她,輕輕關上了門,下樓買好了早點,再象上回一樣,在飯桌上留了張紙條,就出了門。
我將車開到了對面小旅館的門口,因為我要把找到舒曉羽的事告訴蔡阿姨,這一個月來,她的焦急程度並不比我低多少,甚至比我老媽還要著急,我老媽隔三差五的會打個電話來問,而蔡阿姨幾乎是天天都要打來,我心情不好,有時候都快被她煩死了,但是我絕對不會將舒曉羽在娛樂中心上班的事告訴她,雖然她是我信得過的人,可我還是不願意和她說,當然,我也更不願意告訴我老媽,我想只要過幾天做通了舒曉羽的工作,從此不幹了,我就當什麼也沒發生過,她的那一段經歷將和我老*秘密一起,永遠地爛在我的肚子裡,省得蔡阿姨或我老媽傷心唏噓。
我按了下喇叭,我本想蔡阿姨應該會出來,這事最好在我的車上和她說,因為店裡人多口雜,不是談話的地方,可蔡阿姨卻沒出來,倒是她店裡的服務員阿香出來了,一見是我,就說:“哎呀,老闆娘昨晚出遠門去了。”我感到很奇怪,就問:“她到哪裡去了?好象事先沒說起麼?”阿香說:“老闆娘昨天快吃晚飯的時候接了個電話,急得不得了,飯都顧不上吃,把店裡的事情和我交代了一下,收拾了東西就趕去坐飛機了。”我問:“她沒說她要去哪兒嗎?”阿香說:“好象說是去西北,具體不知道在哪裡,也不知道是什麼事。”
四四。黃家文獻了一計
去西北?我猛地想起了正在西寧坐牢的那個路鎮,難道是他出了什麼事?或者是他獲得了減刑而提前出獄了?也只有為了他,蔡阿姨才會這麼急匆匆地去西北,因為不管他對青芸阿姨做了多大的壞事,也不管他給我老媽造成了多大的傷害,但他畢竟是蔡阿姨苦苦等候了十五年的男人啊,而且還有一點,雖然我永遠不會說出來,雖然我也不願承認,但事實是鐵打的,是誰也抹殺不掉的,他還是舒曉羽的親生父親。一想到這裡,我掏出手機就給蔡阿姨打電話,阿香在邊上瞧見了,就說:“你是在給老闆娘打手機吧,打不通的,她走得匆忙,手機都忘在櫃檯上了。”我楞了一下,只好做罷,只是心裡面驚疑不定。
進了辦公室,上班時間還沒到,黃家文倒是早早地來了,看見我進來,就說:“昨晚你又很晚才睡啊?眼睛裡都是血絲。”我點了點頭,心裡猶豫著該怎麼開口,這一個月來,除了我老媽和蔡阿姨,他是最關心我的人了,應該說,他是最關心我和舒曉羽的人了,我知道,我在他的心目中是他的好朋友,但是舒曉羽卻是他的夢中情人,我記得他曾和我說過,舒曉羽在他的眼裡,是仙女,是他見過的活生生的最完美的女孩,就是後來他知道了我和她的關係後,也不避諱,還是這麼說。對於黃家文這個有著獨有的率真和浪漫的人來說,如果讓他知道了舒曉羽是一個錦繡年華里的小姐,真不知他會有何感想,或許對於他所憧憬的美好理想將是一個沉重的打擊。
而且還有最重要的一點,舒曉羽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