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如說我是個人人唯恐避之不及的災星算了,什麼刺蝟,什麼遍體鱗傷,不要跟我說那些酸詞,直接說我是你的包袱,你早就想把我甩開了吧?ok,無所謂,反正我們又沒血緣關係,你是我的監護人不假,不過我早過了18歲,你沒義務再管著我!”
林朗一個急剎車把車停到路邊,按捺著蠢蠢欲動的怒火,試圖和林琳解釋,“林琳,我絕對沒有那個意思,但是你想想,你這樣三天兩頭的惹是生非,難道我不該生氣?我是人,不是神,我就不能稍微表達一下自己的情緒?”
“可以啊,但你也不能強迫我叫你姨夫,我討厭這個詞,非常討厭!”
林朗沉默了一會兒,突然笑了,淡淡勾起的嘴角有些無奈,他從駕駛位向後伸出手去,摸了摸林琳雞窩似的亂髮,輕輕的說:“可事實上我就是你姨夫啊。”
這樣飄渺的聲音聽得林琳一陣心酸,她突然歇斯底里的大喊,“去你媽的姨夫!我小姨六年前就死了!不過你想讓我叫你姨夫可以啊,那你就不能和這個女人好,她又不是我小姨!憑什麼你跟不是我小姨的女人鬼扯在一起,還要理所當然的讓我叫你姨夫?”
林朗痛苦的閉上了眼睛,覺得和這丫頭說話實在是一件耗費腦力的事。
林琳是他已逝妻子魏曉天的外甥女,自從他二十三歲和魏曉天結婚之後,林琳就一直和他們生活在一起,那時的林琳被自己的母親拋棄,父親也病故了,性格極其消沉。
因為魏家當年對她父親的種種行為導致林琳對魏曉天的態度很是冷淡,但魏曉天依舊用她無盡的關愛溫暖著這個消沉迷茫的孩子,直到婚後兩年,那時林琳十五歲,魏曉天在一次春遊中為救失足掉進水庫的學生去世,林琳才徹底釋放出她對魏曉天的感情,雖然已經晚了。
起初的幾天裡她不哭不鬧不吃不喝,完全把自己封閉在過去的時光中,後來又歇斯底里的大吵大哭,就這樣發洩了幾天,從此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陽光,向上,對林朗的態度也完全改變。
不再冷言冷語,不再不理不睬,高興的時候甚至會把學校裡發生的事情講給他聽。
林朗和林琳有過幾年平靜的生活,大概是在林琳高考前夕,林朗的公司初具規模,生活開始忙碌起來,漸漸地,再沒有時間傾聽林琳在學校裡的見聞,也沒有時間再給她講那些有趣的小笑話,甚至兩人見上一面都很難。
也就是從那時開始,林琳的性格又有了變化,三天兩頭打架生事,學習一落千丈,林朗一邊忙於公司的事情,時不時的還要替她善後,又要小心應對刺蝟一樣的林琳,真的是身心俱疲。
林琳高考落榜後,林朗出了一大筆建校費,託門路將她送上省師大,也因此他結識了林琳的輔導員,二十八歲的崔冰清,兩人來往一年多,關係穩定,卻一直不曾公開。
“林朗,你是不是已經忘了魏曉天了?可你們那樣深愛過。”林琳突然像一隻鬥敗的公雞,有氣無力的說。
林朗被林琳眼裡的哀傷刺痛了心臟,短暫的麻痺後,他緩緩說道,“林琳,不是你想的那樣。”
林琳臉上的表情卻只剩下陰冷的笑,她說,“林朗,你個王八蛋!”說完推開車門擇小路揚長而去。
窄窄的揚長小路根本開不進車,林朗眼看著那個窈窕的背影慢慢消失在路的盡頭,一陣無力感從頭到腳迸發出來。
崔冰清勸道,“讓她冷靜一下也好,她最近和班上的劉文走得很近,大概是找他傾訴去了,別擔心,女孩子長大了,是要有一點自己的空間,你把她管得太嚴了。”
林朗立刻警覺起來,“劉文是誰?你不是說她不大合群,一向獨來獨往沒有朋友的嗎?”
崔冰清拍了拍林朗的背,笑道,“放鬆點兒,看你眉毛都皺成一坨了,我只是說林琳一向沒什麼女性朋友,可她在男生面前一向是很吃得開的,也不知那些小夥子是怎麼想的,大概是就喜歡她那樣不冷不熱的調調。”
崔冰清的解釋並沒有讓林朗放鬆警覺,卻狀似無意的問,“劉文是個男孩子嗎?”
崔冰清哈哈大笑,“是又怎樣?都什麼年代了,現在大學生都可以登記結婚了,不過是談個小小的戀愛,有必要那麼緊張嗎?”
林朗不自然的聳了聳肩膀,“也許吧,曉天把她託付給我,我對她就得負責任,對了,你的腳怎麼樣?用不用送你去醫院。”
“找家藥方買點藥就行了,不過這幾天行動不便,能否到你府上叨擾幾日?”
崔冰清俏皮的笑著,林朗突然問,“冰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