懶懶開口:“放心,華安庭的事情朕心裡清楚,無需擔心華南風這一面,他們只是殊途。”
喬徵面色一定,點了點頭:“皇上放心,既然交待老臣這等大事,臣一定盡心盡力完成皇上囑託。”
鳳御煊頓了頓:“喬將軍的長子就隨著華安庭身邊吧,有華安庭的功勞之處,少不了他的好,朕心裡有數。”
喬徵趕緊跪拜:“謝皇上提拔。”
待喬徵退出之後,鳳御煊轉過頭將案上的茶杯端起,茶微溫,他輕啜一口:“蓅姜就不想謝謝朕的提拔之恩嗎?”
我含笑搖頭:“姐姐謝皇上,那是因為姐姐為著華家而想,皇上恩賜,她自然要謝。而臣妾和哥哥這一生都只效忠於皇上,從屬於皇上,皇上差遣的是自己人,理所應當,所以臣妾無可謝恩,只當回頭好好告誡哥哥,將來定當要做到最好,才能不給皇上丟了臉面,對得起皇上的器重。”
“蓅姜果然生得冰雪聰慧,這麼細枝末節的事情也能兼顧得到,你很有心啊。”
我淺笑:“這一句倒是要謝謝皇上誇獎。”
鳳御煊鳳眼微眯,輕輕側過身子,伸手摩挲我的下巴。語調不高,溫度皆無:“何止有心,蓅姜還很有膽量,今日在聽風閣的亭子裡那一番話,除了你,這朝堂上下,後宮內外還有誰人敢在我面前說?你當真不怕我遷怒於你?”
“臣妾是有膽無謀,只怕皇上誤會了臣妾,想不了那麼多,只管把其中誤解說個清楚。深宮內外,也不是每個人都有機會解釋清楚自己的冤枉誤解的,比起惹怒皇上,總比被皇上心裡怨恨臣妾要好得多,蓅姜還是分得清楚孰輕孰重的道理。”
鳳御煊靠的更近,俊臉近在咫尺,長眼含光,閃爍明亮,他半含眼光,笑意正濃:“蓅姜,你的確是很瞭解我的性子,就憑這一點,宮裡無人能比。”
“人這一生若是連一個真正瞭解自己的人都沒有,那豈不是太寂寥了?”
他慢慢挺直身子,坐回原來位置,雲淡風輕的道:“那樣的確寂寥,不過相比之下如是這種就危險了,不是嗎?”
我含笑,並不言語,他亦是看著我笑,大家心知肚明。
梧桐苑避暑只有三日,我們回宮之時,喬徵與哥哥並未離京,而是跟著鳳御煊回了京城。他還特意安排我與哥哥團聚,讓我欣喜異常。
我在蘭宸殿設宴款待哥哥,只是簡單幾道小菜,一壺美酒,遣退了其他下人,只留邀月一人侍候。
哥哥來的時候那一身鵝黃色特別醒目,我站在自己殿門口展目而望,那俊美風流之態盡然的男人從遠處緩步而來,墨眉,鳳眼,眼波流轉,異彩天成,的確是俊俏十分。
“娘娘,您看,滿朝文武,除了皇上,再無一人能與我們少爺相媲美。”
我含笑:“若論相貌出眾,邀月這話說的極是,可惜,男人的好相貌可未必有女子這般鋒利,猶是哥哥這般的年華和性子,最怕他走錯。”
邀月跟著道:“娘娘已經為著少爺打算好了吧,那便萬無一失了。”
我側目看她:“智者千慮還必有一失,這話可不好說呢。”
眼見那玉樹臨風倜儻風流的人走的愈發的近,我拂袖上前,一如從前一般,扶著哥哥的胳膊,抬頭望他:“哥哥,這一日,蓅姜等了許久,可算把你盼回來了。”
哥哥展笑,那雙眼,溫潤如玉:“蓅姜近來可好?”
“哥哥來看蓅姜,不好也好。”
我與哥哥坐在池邊賞蓮飲酒,那一池青蓮吐白,迎風而舞。我端酒杯:“妹妹敬哥哥一杯,希望哥哥能順利完成皇上的囑託早日獨當一面。”
哥哥亦是笑容滿面:“該是為兄謝謝妹妹才是。”
哥哥一仰而盡,起身站到池邊,望著一池青蓮翠葉淡淡道:“妹妹說服皇上費了不少力吧?父親將我從禁軍校尉的位置上扯下來之時,已是滿朝文武盡知的笑話,華家父子二心,天下皆知。能得到皇上再次重用,可想你有多為難。”
我的眼色隨著哥哥的身影轉動,眼前一亮,一縷硃紅色流蘇穗映入眼簾。黃衣紅穗,怎不扎眼?
我面上染笑,跟著踱步上前,與哥哥比肩而站:“哥哥,蓅姜只堅信事在人為,哥哥以為如
何?”
哥哥側臉,笑容可掬:“蓅姜這話有理。”
“父親的算盤打得自然是極精的,不過,有人先下手,所以暫時華家還不至於能風生水起,所以,我與哥哥必須抓緊時機,慢慢將權攬在自己手裡,這樣才安心,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