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曬,挑眼看他:“本宮能來,自然不怕,少史所擔心之事,無足輕重。抑或者,少史是奉了丞相之意,守在門外,只擋本宮一人?”
姚豐臉色一滯,笑容頓在嘴角有些冷:“宸妃娘娘此言差矣,微臣只是好意提醒,娘娘若是不願領情也無妨,微臣這便給娘娘讓路便是。”說完微微傾身,伸手示意我自便。
我微微揚起嘴角,瞥過一眼,從容擦過他身邊,輕聲言語:“少史如若這般好意,本宮又怎敢所忘?放心,不了你的一份。”
姚豐繃緊麵皮,直直看我微笑,便是知道我話中有話,也不好當場發作,只做隱忍,聲色見厲:“娘娘請。”
我不屑,斂回目光,淡淡道:“有勞少史。”
大殿的門並未掩實,其中對話,隱約可聞。
“皇上饒命,奴才所言,句句事實,絕無半句誑語,請皇上明察。”聲音很熟,我斂神,細聽另一道聲音。
“皇上,劉東在後宮之中,結黨營私,擾亂後宮秩序。且看這群閹人(又鳥)犬昇天得意洋洋,本就是媚上欺下,偷(又鳥)摸狗的那一套。猶是裕嬪那一案,翠紅偽證,便是連胡安之流也難逃嫌疑,皇上您應該及時肅清後宮暗勢,阻止某些人野心手段,以正朝堂上下風頭正勢。”
姚衝頓了頓,大殿之上霎時寂靜一片,片刻之後,只聞他言而鎮靜:“皇上,臣掌握其中實情,也是捉之現行,便是福公公都牽連其中,背後之人,噁心黑手,狼子野心,可當誅,臣請皇上清查。”
我伸手,面色如常,推開虛掩高門,剛踏入一步,裡面幾人,聞聲而望。便聞案後那人聲音微低,似乎昏暗中投出一道微弱光亮。“蓅姜所來正巧,看看下面跪的何人?可又與你有關?”
姚衝似乎也並不意外我道來,粗眉眯眼,立在案前,正手扶髯須,十足打量神色。
我軟笑,踱步上前:“姚相捉人,誰人敢言,有無有關便是罷了,劉東也被姚相帶到皇上面前,門外丞相少史大人也對臣妾道,詬誶之言,可耳聞,亦可眼見,如今地步,舊事重提也罷,新罪再添也罷,又幾時輪到臣妾訴之一言半語呢?”
不等鳳御煊言語,姚衝緩緩道來:“宸妃娘娘此話似乎別有含義,古語有道: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詬誶不當所論,老臣也是秉章辦事,萬萬不可做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之人。”
我含笑點頭:“姚相乃兩朝元老,見人之多,經事之廣,手段舉止之利落,也非本宮這等後宮嬪妃所能及。但從後宮諸多亂事之中,便可見一二,猶是連本宮也牽連其中的事體,少不了姚相忙碌身影,前前後後,周折幾番,反覆幾回,認真之程度,無人不及。不然,也不會到了今日,總是不得息事,更不得寧人。”
姚衝聞言,略有蹙眉,負手而立,聲如清朗:“老臣愚鈍,不懂娘娘意思。”
我撩眼:“本宮確言,國之丞相,擔負江山社稷之大事,屬百官之首,自然該著眼於要事。
一介後宮閹人拉幫結派,便是情況屬實,也無需丞相勞心勞力。畢竟,西方遠地告急,本宮認為,這等事體,萬萬急於懲罰幾名不守本分之閹人瑣碎,要重要的多,不是嗎?
何勞這等小事也可鬧得丞相大人不得安寧,捉了這一些人,入了御清殿,擾得皇上分神,還貶了御林軍左都統副使一職?
或是本宮在後宮姐妹之中,太不得人心,但凡與蘭宸宮有關之人,上至朝官,下至閹人奴才,都不得好果?本宮甚為不解。”
我輕言軟語,但看姚衝面色微繃,眯眼大睜,似乎極想辯駁,可上面人卻不給他這一機會,冷聲道:“姚相,幾個閹人小事,又何須你大動干戈,若是真有後宮結黨營私之舉,朕亦不會饒過。至於裕嬪與翠紅,舊事重提,似乎與誰也不是好事,相安無事,似乎更好。”
姚衝見此,欲言又止,靜了片刻,復又開口:“微臣之所以進宮,自然不止這一點小事,正如娘娘剛剛所言,西部烏河淂繯戰事,也想與皇上商議此事。
至於福公公一事,也請皇上您略施小懲,畢竟是皇上身邊之人,總要規矩才好,莫要隨人誤入歧途,日後也是禍患,難以安心。”
“既然如此,臣妾也不打攪皇上與姚相商議國家大事。只不過,劉東臣妾要帶走,若是日後有了真憑實據,蓅姜自當親自押著他送自御清殿,任憑皇上定奪生死。現下也允蓅姜帶他回去細問,看是真的不規不矩,抑或又是一場誤會。”
鳳御煊聞言點頭:“退下吧,近來朕為邊地戰事頭疼不已,這等小事,你看著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