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那寵妾與庶子終於回到常州曲水之時,溫太老爺的棺材都已經被溫家老爺送回了祖地安葬。
那時六老太爺還正為溫老太爺竟私自將家產分了大半給庶子而氣憤,又因那庶子在江南耗盡產業而對那庶子十分不滿。
因此,對於那對姨娘庶子的投靠,六老太爺直接在溫氏一族中放話,任何人不得接濟,那對母子就此當了乞丐。
沒過幾年,那過慣了好日子,往日在溫氏一族中逞兇鬥狠,處處對嫡母不敬,與嫡出兄長不敬的庶子便熬死了。
剩下那老姨娘竟還苟且偷生至此,在曲水城中日日靠乞討度日。
作者有話要說:作惡之人,總歸有因果報應的~~~
☆、第89章 祖廟說恩怨
“你可知那姨娘是誰的人?”六太老爺道。
溫宥娘想了想,道:“當是與當初在燴州毀太夫人名聲那一位姐妹了。”
能知道太夫人對吳府小公子有意,便是散播流言亦要有物證才方顯真實置太夫人再無翻身之地,也就只有廖府的同齡姐妹能做到了。
“這便是女人間的嫉妒。”六老太爺嘆息道。
當初那姑娘嫉妒過繼來的太夫人處處壓在她頭上,因此放出流言,幾令太夫人嫁不出去。
待後來太夫人嫁與溫府四房,父親恩愛,早得了貴子,再回鄉省親之時,與那已是婦人的姐妹相遇。
又哪知更刺了姐妹的眼,竟是隨後不久便買來一女支子,送往曲水來,充作避難女子,無意中將當年太夫人愛慕吳府小公子的事說了出來。
溫府四太爺心高氣傲慣了,人又左性,驚聞自己日日放在心間的妻子竟然戀慕別的男子,竟是不分真假,自此跟溫太夫人鬥了起來。
溫太老爺當年亦有藉著兄弟名義勸過,然而有些性子又哪是旁人勸得過來的,四房就此成了曲水的笑話,早些年那些夫妻恩愛也盡數煙消雲散。
便是那女子的身份,六老太爺當年亦查了出來,可溫老太爺要寵著,其他房的平輩又如何真能管得住。
加之溫太夫人亦是有心氣之人,步步不肯相退,夫妻之間相處竟是猶如仇敵。
可女子在這世道上自來便要吃虧一些,便是溫太夫人心氣再高,到底也真正鬥不過一家之主的溫太老爺。
一直到,溫太老爺竟給溫老爺子訂下了溫老夫人。
六老太爺不得不出來阻止。婆婆娘家與兒媳孃家之間素有恩怨,這是要弄垮四房的做派。溫老爺子當時已是秀才,哪能這般輕易被毀。
可惜四房太爺固執起來,寧死也要訂這一門親,直言便是為了娶進門來膈應溫太夫人的。
六老太爺一管,便直言六太老爺對自己家中的老婆子有非分之想,有違倫理,逼得六老太爺只能作旁觀。
“後來的事情,你也當從你祖母嘴裡知曉不少。”六老太爺說完這些,心中亦是一陣感慨。
“當年我不讓你太祖父的排位進祖廟,便是因此。若非他一意孤行,四房又哪會是如今這般模樣。而你太祖母,那些年亦是受了太多的苦。”六老太爺道。
一個人壓抑久了,也就腦子不清醒了,對一個人的恨太深,那人便是死了,也要轉移到相關人的身上發洩才夠。
六老太爺替溫太夫人說話,溫宥娘自然知曉不過是想讓他們姐弟不去怨恨溫太夫人,可殺母之仇,又哪能這般就算了的。
“所以,祖母與母親,便活該被她搓磨,活該被她害死?”溫宥娘問道。
六老太爺看著溫太夫人的牌位,輕聲道:“殺母之仇,不共戴天,誰能輕言放棄?只是太夫人早已經離世,如今你父親亦算是孫代祖過。那些事情,過去了便當它過去了罷。你若一輩子記得這些事,又何來快活可言。”
“老祖宗說得有理,過去了就過去了。可老祖宗要讓我們姐弟如何面對殺母的仇人?莫不是我母親的死,就沒有溫府其他人的冷眼旁觀?”溫宥娘道。
六太老爺這才轉身看向溫宥娘,道:“所以,你要移你母親之墓,我並無不允。張家四郎說你們姐弟與四房斷了親,我亦是同意的。”
“只是離了溫氏,這一點卻不行!”六老太爺的聲音往上揚了揚。
溫宥娘聞言並未害怕,只噗通一聲跪在了地磚之上,對著六老太爺俯首道:“求老祖宗成全。”
“成全?成全什麼?成全你弟弟以後被人戳著脊樑骨說是背棄父宗、說是二臣?還是你嫁入人家,被人戳著脊樑骨說是被父宗所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