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慶年忙道:“不勞煩。既然見著了,自然就是要一幫到底的。”
“剛才這位郎君說世子有兩百護衛,可是真?要這樣,可否要一人前去報個信?”餘慶年問道。
溫宥娘就看向孟世子,問道:“世子一行應當是住在朝陽樓的罷?不如讓張府的家丁前去告知一聲?”
孟世子聞言連連搖頭,淒厲道:“不能去!”
溫宥娘一聽就知道恐怕事態有異,就跟餘慶年道:“既然如此,就勞煩先生了。還是先將接骨的郎中請來了再說。”
餘慶年的家便在樂湖村的深處,正好在湖水邊上,便是那一片頗有聲名的樂湖,也是他家的產業。
溫宥娘一行跟著道了餘慶年府前,才發覺此中竟是深山明珠。
餘府的宅邸,外面看著十分大氣,然而卻也沒有半點逾制之處。門前的兩隻石獅子,扭頭擺尾的也十分活潑。
江南之富,難怪能出大隆十分之四的賦稅。
餘府的大門並沒有門欄,因此拖著孟世子的馬車便在大門開啟之後直接跟著進了院落。
餘府大門之內便是一塊十分寬廣的平地,上面鋪有鵝暖石的小道,兩邊是被夯實的黃土場,在小道與黃土場相間處有綠茵茵的小草冒頭。
牛車被趕到了黃土場上,餘府的家丁已經抬了一個架子來,將孟世子一點一點的從牛車上又挪出來。
孟世子被挪動,碰到了傷處,疼得直叫喚:“哎喲!哎喲!輕點,輕點!要死啦!”
溫宥娘在旁邊聽得受不了了,只好問餘慶年,“不知世子傷了哪?”
餘慶年微微側頭,耳根有些微紅,道:“因是從山頂上滾下來的,外傷極多,然傷口也不大。小生也只稍做了包紮,血倒是止住了。但骨頭上,左腿脛骨恐是有礙。還有後背,胸骨也不知可有礙。”
總之,孟世子還挺慘的。但命也算大,竟然沒被摔死。
既然沒死,也總得養好傷回京的,從江南到直隸的水路自然是好走的,就剩下直隸到京城那一截路。
不過想到之前孟世子不肯告知護衛那模樣,溫宥娘皺了皺眉,道:“不知先生可有在山上見著其他人?”
餘慶年搖頭,“當時只見著了世子一人,小生見世子外傷頗重,便草草處理了後便下了山來。”
溫宥娘聽聞,心中開始狐疑,難不成孟世子是獨自一人跑出來的?可他一個人跑到城外山裡去做什麼?
兩人走著走著便到了正屋,餘慶年伸手道:“郎君請上座。”
溫宥娘忙作揖,“小子並無功名,不敢上座。”
其實兩個人都將彼此認出來的,不過因溫宥娘著了男裝,也不好說破。
餘慶年指著旁邊的座位道:“既如此,請坐。”
乃是主人家坐的右下首之位,倒也合適。
溫宥娘先坐下了,聽得餘慶年問,“敢問之前的四爺此時?”
溫宥娘道:“恐是跟著去看世子去了。”
孟世子這事兒,要是沒看見還好,看見了總不能不管,這一管卻要管到尾了。
管這事兒的溫宥娘跟張家四爺心裡打著給國公府賣個好的主意,自然要將孟世子的遭遇弄了個清楚。
加上孟世子不肯讓告知護衛,因此張家四爺勢必要從孟世子嘴裡問出點什麼出來的,不然便是給京中國公府傳信,內容也不好模糊不清。
餘慶年一聽,便點頭道:“理當如此,倒是小生忘記了。”他是知道孟世子的,一心把人救下,倒是沒想到要跟人聯絡。不論是之前說的護衛,還是此時想到的送信進京。
溫宥娘道:“先生一片善心,能將世子從山中救下,就已經是大善。此細枝末節之事,勿用介懷。”
餘慶年坐在溫宥孃的對面,聞言作揖道:“不過舉手之勞罷了。值不得郎君高看。”
張家四爺不一會兒便來了,餘慶年趕緊起身去相接。
“先生不用客氣。”張家四爺一邊擺手,一邊坐在了首位。
張家四爺雖無科舉,然乃勳貴出身,又在幾年前花錢買了個虛職,在年齡輩份上都算是這裡除了孟世子最高的一個。因此坐在首位也理所應當。
幾人重新坐下,張家四爺才道:“我也略通醫術,孟世子身上並無大傷,肉眼可見的也不過是一些擦傷罷了。就小腿骨與胸骨恐是有些不妥當,疼得厲害。”
胸骨?
溫宥娘想了想道:“舅舅,可是第幾根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