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點了點頭。於是三人掀帳,不顧老太太的驚叫,半哄半強迫的將藥散倒進老人家口中,又拿了茶水與她衝下去,一番動作惹得藍老太太驚恐異常地大叫不已,拼命掙扎,絲毫不認識人了。
“先生,這怎麼辦?”如瑾一邊和丫鬟用力按著祖母,一邊急切詢問。
大夫搖頭:“藥性要一會才能發作,暫且哄著老人家,待藥性上來讓她睡著就好。”
如瑾只得跟吉祥如意用力按住,片刻之間已經滿身是汗,如瑾一個不妨,還被老太太揮手之時的指甲傷了臉頰,火辣辣得疼。
“姑娘您臉上流血了!”吉祥驚呼。
“先管祖母。”如瑾皺眉,用力阻止老太太掙扎,放柔聲音哄著她。
漸漸的,老人家掙扎的力氣小了下去,緩緩癱在了床上。如瑾這才鬆了一口氣,感覺手臂都酸脹的不聽使喚了,卻顧不得什麼,將大夫叫過來給老太太把脈,聽說無事這才稍稍放了心。
“兩位姐姐,祖母勞煩你們了,恐怕這幾天都要好好照料著,不能有疏忽。”大夫走後如瑾低聲和吉祥如意說話。兩個丫鬟忙忙行禮答應,如瑾又看了看昏睡的老太太,道,“我去看看其他人,祖母靠你們了。”
出了門去其他房間,抬頭卻看見院子裡長平王跟前正站著一個人,躬著身子點頭哈腰的,身形極為熟悉。如瑾定睛一看,卻是叔父藍泯。
離得有些遠,院中又有其他僕役說話的些許嘈雜,如瑾聽不得那邊那說什麼,只見長平王騎在馬上身形挺拔,似對藍泯的點頭哈腰不甚在意,偶爾動動嘴說一句半句,那藍泯的樣子就更為恭敬,身子幾乎要彎到地上去。
如瑾見了不禁心頭火起。方才大亂的時候見不到這個叔父,尚且情有可原,但此時事情了了,他毫髮無傷的樣子想是無有什麼大礙,卻不來探看受驚的老太太,反而跑到王爺跟前獻殷勤。
“去叫二老爺過來,就說老太太驚著了需要人照顧。”如瑾叫住一個路過的僕役。
僕役匆匆應了,跑過去低聲說了幾句,卻又轉身跑了回來。“三姑娘,二老爺說先跟長平王謝了大恩再來伺候,長平王神兵天降,恩情如山如海,不能怠慢。”
如瑾臉色一沉,盯了藍泯卑躬屈膝的身影看了看,轉頭走開。此等醜態,他甘之如飴,就讓他自行露醜去。
又到父母房間裡看了看,藍澤依然昏迷,秦氏受了一些驚嚇,生死關頭還能挺著護衛女兒,此時鬆懈下來人就脫了力,坐在床上站不起來,正由孫媽媽安慰伺候著。
“你們幫我好好照顧母親。”如瑾吩咐碧桃青苹。
“姑娘你沒事麼?”碧桃回過勁來,還有些發顫,但是能勉強說話了。
如瑾搖頭說沒事,正要接著囑咐幾句,院子那邊卻聽見一陣叫嚷。“怎麼回事,不是已經沒事了麼,誰又吵鬧,驚了老太太怎麼辦。”如瑾皺眉踏出屋子,只見一道嬌黃色的身影在火光中匆匆奔著,後面有兩個丫鬟追趕。
“大姑娘您快回來,院子裡男子太多不方便,您有事吩咐奴婢們就行了呀!”是品露的聲音。
那身影正是藍如璇,頭也不回的衝向藍澤房間那邊,口中只道:“伯父受了重傷我怎能安穩坐在房中,事態緊急,還顧得什麼男女大防,看望伯父要緊!”
聲音雖然焦急,卻比平日裡更為嬌柔婉轉,甚至能聽出幾分媚態來,一向端莊自詡的她可從來未曾這樣。
如瑾微微蹙眉,看看長平王馬前彎身的藍泯,再看看這位疾奔的長姐,心中陡生一陣厭惡。這是什麼時候,竟然還要起這種心思,投機鑽營也未免太出格了些。
果然不出她所料,藍如璇那邊疾奔,藍泯立刻轉頭呵斥:“亂跑什麼,王爺跟前這樣大呼小叫的,成何體統!璇兒,還不快來見過王爺!”說著又朝長平王施禮,“王爺莫怪,是小女如璇一時情急,驚了您的駕,萬請您看在小女年幼無知的份上不要怪罪。”
藍如璇被父親呵斥,猛然站住了腳,眼波流轉,轉過身來微微偏了頭,盈盈打量院子中央一人一馬。
“還不過來見禮賠罪!”藍泯怒道。
藍如璇長睫眨動,迷茫的直視著長平王,微微抿著唇,輕移腳步走上前去。“父親,這是王爺?哪位王爺,好年輕。”她站在馬前仰起臉來,語調中有了五姑娘藍如琳往日那種嬌憨的態度,流露小女兒情態。幾束火把掛在屋簷下烈烈燒著,正好映在她瀲灩的眼波里。
如瑾這個方向看去,馬上長平王一直保持著微抬下巴的倨傲,居高臨下俯視著,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