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點頭,嘆口氣:“她們太毒辣了些,所以今日素荷稟報後我也驚了一大跳,生恐素蓮出事。當年我不過是一時好心救了她娘一命,誰料她忠義至此。當日挑人送上京,也是她自發要報恩替我解圍”
如瑾低頭默默半晌,木已成舟,卻也無法。又涉及長輩,她怎好置喙。想起張氏和藍如璇的惡毒,只為素蓮擔心不已,“素荷還好,日後自然能得母親照拂,素蓮在那邊的話若是有閃失,實在讓人不能心安。”
想了一想,如瑾突然眉頭一揚,“她為了母親捨身,我們自不能虧待她,待她回來只看東邊態度了——若是真不能容她,少不得要去敲打敲打,讓她們母女知道厲害。”
“你是說?”
如瑾道:“胡家送來的東西,輕易就能讓她們一敗塗地。我之所以不用,只不過在等待時機。”
陪著母親又說了一會話,用過午飯,如瑾自回梨雪居歇息。
一回去就有青苹來稟:“品霞傳進信來了,聽跟著侯爺的人說,侯爺昨日午間就到城裡了,先去了佟太守家裡盤桓許久,到了晚間才回來。”
“佟太守?”如瑾一驚。
難道,父親的突然歸家和佟太守有關?到底是什麼事讓父親家都不回,先要到他那裡駐留半日?想起那日和佟太守一番對話,如瑾心中隱隱驚跳。
“今日父親出門莫非也是去找佟太守?”
青苹搖頭:“這卻不知道,待要跟侯爺出門的人回來才能打聽了。”
如瑾捏緊了帕子,“讓興旺多多留意這些事,事無鉅細都來稟報我知道。”
青苹見如瑾臉色嚴肅,忙應了出去跟品霞傳信。如瑾不禁在房中坐立不安,總覺得有什麼不可控制的事情正在發生,像是烏雲一般黑沉沉壓過來,投下幽暗可怕的巨影。
到了晚間的時候藍澤回府,如瑾不久就得到了訊息,他日間果然是去會佟太守了。如瑾不禁更加擔憂。
晚間用過飯,如瑾藉著要親手給父親烹茶,將父親留在了母親房裡坐著。秦氏在一旁做針線,藍澤靠在榻上捧著一卷書閒看,如瑾執著熱湯輕巧流暢做著烹煎事,不一會茶香便盈滿了整個屋子。
藍澤放下書來,抬眼看了看女兒,頗為感慨:“多日不見,你長進了許多。”
如瑾微笑:“女兒本來就懂一些皮毛,只不敢在父親跟前獻醜罷了,今日舍臉試一回,若是烹得不好,父親可別笑話。”
“噫,說話也比往日討喜了。”藍澤似乎對女兒的轉變十分不解。
秦氏手中針停了一停,沉默著復又繼續。如瑾道:“是女兒以前不懂事,不知道在父母跟前盡孝承歡,只一味左著性子胡鬧,今後可不會再那般模樣了。”
說著捧了一盞新茶奉上,熱氣嫋嫋,香味撲鼻。藍澤看了看茶盅,頷首微笑,很是滿意地接過去,眯起眼睛品了一口,讚道:“好茶!”
如瑾一笑,特意選的松林問道圖樣的一套盅子,淨白潤瓷上細細金線勾勒著古樹與行旅,最是對藍澤的脾氣。又奉了一盞給母親,見父親心情很好,如瑾便放下湯壺,輕輕嘆了一口氣,說道:“父親喜歡就好,能哄著父親母親開心是女兒最大的福分,女兒一定會惜福。”
藍澤詫異道:“這麼說起這些來了?”
如瑾又嘆了一口氣:“原是我見了佟家秋水姐姐的樣子,心有所感罷了。我和她性子本就相像,如今看她境況如此,不得不細細思量以往行事,方才悔悟以前全都錯了。”
藍澤皺起眉頭,揮手遣退了屋中婢女:“佟家的事情你知道?”
“父親也知道麼?佟家似乎並未張揚此事,一般親友都不曉得呢,父親才回來怎會”如瑾面露驚訝,只做不知父親出門之事。
藍澤道:“我見過佟太守了。”
秦氏不知道底細,見父女倆這樣對話不禁相問,如瑾便將佟秋雁的事情大致說了一遍,秦氏驚道:“怎會這樣!怪不得你連番去佟家。”
“女兒素與秋水姐常來常往,當日那位貴人闖花園的時候女兒也在場。”如瑾一臉愁容,“事後知道秋雁姐那般遭遇,女兒心裡難過得很。秋水姐不拘小節的莽撞害了秋雁姐,害了佟家,女兒便知自己也得改了性子才好,不然若闖了禍可要帶累父母。”
秦氏聽了也是感喟,藍澤卻對此不以為然,大手一揮:“內宅短淺見識。怎就是害了佟家,塞翁失馬焉知非福,此番恐怕還是大好機會。”
如瑾心中一跳。怕什麼來什麼,父親果然有心沾染此事。天家皇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