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琅等人。小廝看秦氏沒有反對之意,高高興興行個禮去了。
秦氏拿了風帽給如瑾,“多讓幾個婆子跟著,離那些軍士遠些。”
如瑾帶了帽子下車,用輕紗將面目都遮了,安慰母親不用擔心,便等著藍琅等人過來。須臾藍琅並藍如璇藍如琦都到了,幾人點了一些隨侍正要往前去,先前報信那小廝又帶了一輛小車並一匹馬過來。
“王爺說了,從這邊到那邊路途頗遠,顧念幾位小姐腳力有限,特許坐車過去,並大少爺也可以騎馬而行。”
如瑾朝前看了看,遠處旌旗招招,目測總也有將近一里之遙,若真要走過去還真是辛苦。登車之時卻又覺得彆扭,只覺長平王此人頗為怪誕,哪有備了車召人家去謝恩的,這算是怎麼回事。
如瑾和姐妹坐在車裡,藍琅騎馬在側,十餘名僕婦跟車隨行,片刻後車馬穿過拱衛的軍士們,來到長平王車駕之前。藍澤正在車外站著,微微欠身向裡面說話,一見幾人到了,連忙伸出未受傷的手臂將幾人召過去。
朗朗笑聲由車上傳來,“不過幾個小東西而已,卻還要當面來謝,倒叫本王深愧所賜之物太輕了。”
襄國侯藍澤笑道:“王爺賞賜貴重無比,豈有禮輕之說,不讓孩子們當面謝過又怎能對得起王爺眷顧之心?”
如瑾只聽得哭笑不得,不是長平王本人透露的意思要她們來謝禮麼,卻又說這種場面客套話作甚。跟在兄姐身後走至車前,隔了風帽輕紗朝上望去,只見鎏金瑞獸車駕裡簾帷大開,長平王一身玄袍斜靠於金地青紋引枕之上,輕袍緩帶,支肘含笑。
隔著紗巾,如瑾卻覺得他那雙深如夜空的眼睛正看向自己,光華熠熠,意味不明。如瑾不由心頭突的一跳,連忙垂首下去,隨著兄長姐妹一起朝上行禮,口稱“多謝王爺厚賞”云云。
長平王一抬手:“不必多禮,請起。”
幾人起身站到藍澤身後,長平王的目光在幾人身上逡巡一遭,笑道:“怎麼只有藍大小姐戴了本王的賞?”
話未說盡,大家卻都明白了。藍如璇面上不由一喜,襝衽為禮,不覺將戴了玉鐲的皓腕又露出幾許,笑盈盈說道:“昨日一見鐲子就歡喜不已,從未見過這樣好的玉,又是王爺特賞,是以要日日戴在身上,才不辜負王爺美意。”
如瑾聽得眼皮直跳。這話說得太不檢點了,日日戴在身上,豈有如此不顧臉面的。
側目去看父親,果見父親也微微皺了皺眉頭,如瑾暗道他這下可是當面見著藍如璇是如何荒唐了,往日母親與他說,他只當是母親意有偏頗。
長平王聽了藍如璇的話,未置可否,依舊含笑倚坐著。藍澤輕輕咳嗽一聲,清了清嗓子開口道:“王爺賞賜貴重,孩子們想是怕弄壞了,不敢隨意帶出來。”說著又佯怒看向幾人,數落道,“你們雖然心思是好的,但前來謝賞,總也應該戴上給王爺看看,知道嗎?”
藍琅連忙道:“伯父教訓的是,是侄兒幾個疏忽了,但請王爺莫怪罪。”
長平王揮揮手,“一點小事,本王是那麼沒有度量的人?”
藍琅賠笑:“自然不是。”
長平王卻又看住如瑾:“你覺得呢?”
如瑾一愣,沒想到他點到自己頭上,看來想默默行禮退下是不成了,於是只得開口:“王爺賞賜小女子不敢亂動,已經著下人妥貼放在箱籠裡,適才過來得急未曾捧來,王爺寬宏大量,自然不會怪罪。”
一番話不討巧也不死板,只是中規中矩的回答,長平王聽了倒也沒說什麼,轉頭又跟藍澤聊起了別的。
藍如璇卻暗暗橫瞭如瑾一眼。她恭維奉承未得長平王讚譽,反過來長平王卻單獨點問如瑾,再加上彼此禮物的差異,怎能讓她不吃心。
如瑾感受到她的敵意,只做不知,靜靜站在那裡。
長平王與藍澤說話之間,卻淡淡往這邊掃了一眼,沒過多久結束了談話,讓藍澤帶眾人回去了,只說別耽誤了行程。
於是車隊又浩蕩啟程,逶迤蜿蜒沿著官道朝前行去。
晚間宿在驛館裡,藍澤白日興致好下車騎了一會馬,似乎是累著了,這夜就未曾出席地方官吏備下的晚宴,早早回到房中歇息。外間飯食備好送了進來,秦氏正要吩咐分送到各房裡去,如瑾攔道:“正好今日父親難得在跟前,我們全家好些日子沒在一起吃晚飯了,不如都擺到堂屋裡去,叫了大家一同用飯豈不是好。”
秦氏也覺得好,就讓人將飯擺在了正房堂屋裡,須臾擺好,安放好凳椅碗箸,便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