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跟他構想的未來有什麼直接關係。理賬掌家,普通的內宅婦人也都要做。
她低頭看手裡的書,青藍色的錦絨皮子,端端正正的楷書寫著“陳會要”。兩人的話題扯得有點遠,她又轉回了最開始的詢問,“王爺是做了決定麼,為什麼這樣急,皇上剛隨口一說,你回來就要如此。如果王爺願意講,我很願意洗耳恭聽。”
皇帝讓看書,他巴巴的跑回來就捧書夜讀,這怎麼也不像是個成熟之人該有的表現。
長平王笑得有點莫測,“父皇可不是隨口一說,過幾天你就知道了。”
過幾天?那麼現在呢?要挑燈夜讀卻半途而廢的事,該怎麼收場?如瑾站起身來,“王爺若是頭暈就躺著眯一會,一刻之後我叫您起來,送您回錦繡閣。”
她將書撫平了微皺的角,妥貼放在榻邊櫃的格子裡,備著他走時拿。長平王卻一伸手,將走到榻前的她拽到了懷裡。
“還回錦繡閣幹什麼,這麼晚了,你捨得攆人,本王不捨得走。”他在她耳邊呵氣。
如瑾騰地紅了臉,剛要說話,長平王抱著她站起,一路走到拔步床裡去了。“王爺!”如瑾急了。長平王將她放到床裡,自己兩下除了外袍躺在外側,拉過繡被蓋了。
如瑾往裡挪身子,貼在了內壁上,不敢再亂動。長平王將手慢慢伸過來,又將她拉了過去。他好些日子沒在這裡留宿,如瑾不知道他為什麼今晚非要在這邊,說什麼酒醉上頭走不了,純屬藉口。若醉了,方才怎還能好好說話。
“王爺,我身子不方便。”如瑾聲如蚊蠅。她真怕長平王突然興起什麼花好月圓的念頭,他是夫君,她還能大叫大嚷不成。
“咦,你似乎是在提醒我?今天身子不便,過幾天就可以了?”他湊近了幾分。
如瑾想割自己的舌頭,更想割他的舌頭。這個人,說起這樣的話竟然臉不紅氣不喘,他知不知道什麼是廉恥?
她用被子蒙了頭。繡了桔子花的夾棉被,緊緊的裹住了整個身子,距離身邊的人遠遠的。被子外頭長平王似乎是笑了兩聲,然後悉悉索索的似乎是在調整躺臥的姿勢,後來,她讓被子裡的棉花捂出一身大汗的時候,隱約聽見他說:
“找書是藉口,找你才是正事,你怎麼本末倒置的攆人呢。”
如瑾又是一層汗。支著耳朵仔細聽著,直到聽見他呼吸均勻,似乎是睡著了,這才漸漸放鬆下來。然後,不知什麼時候,自己也睡了。
第二天一早去舜華院點卯,張六娘正跟琅環幾個合計什麼事情,見如瑾來了,笑著說:“王爺昨晚給咱們求的恩典,可以從孃家添人進來,你想好了要添誰嗎?”
如瑾這才知道幾個人合計的是這事。不過昨晚她的心思根本不在此事上,後面長平王去了一鬧,越發思慮起別的來,哪裡還顧得上添不添人。
“我還沒考慮這個,家裡跟上京來的人不多,回頭我跟家裡商量一下再定,不然我這裡要了人手,家裡缺人就不好了。”
“這倒是,你考慮的周到。”張六娘問起藍家買下人的事,“襄國侯府那麼大的院子,奴僕太少終究不是事兒,你們若要買人,我孃家慣常用的牙人介紹你們認識,他們領來的都是妥當人。”
“多謝姐姐,回頭我問問家裡,若是用就來麻煩你。不過我家人口少,倒也用不了多少人。”
張六娘點頭:“總之你早點定了人手就好,報上來也好一併安排。”
如瑾應了,又說了一會閒話,見沒什麼事就要告辭,張六娘讓琅環去拿自制的香茶,“聽說昨晚王爺醉在了你那裡,不知你有沒有解酒的東西,我以前在家配過解酒茶,你帶些回去,再遇見這種事好伺候王爺醒酒。”
果然提起了昨晚的事。如瑾謝過,吉祥上前接了琅環找來的茶包。張六娘又問長平王早飯吃了什麼,聽說是清粥小菜,就笑:“大概是昨夜在宮裡吃膩了,所以想吃清淡的。既如此,不如我辦個秋芳宴大家嘗一嘗,往日在孃家我常和嫂嫂姐妹們玩這個。”
“秋芳宴?聽名字真是別緻。”如瑾自是捧場。
張六娘笑:“是我家二嫂興起的主意,入秋時候挑了上好的桂花、菊花、玉簪、雁來紅之類的時令花卉,或做湯,或做餅,辦了席面來吃,不沾油腥,最是乾淨有趣。”
“真是別出心裁。”如瑾說,“那麼我就等著姐姐的席面了。”
張六娘似乎因此起了玩性,站起來相邀,“難得你也喜歡,咱們一起去請王爺,趁早今天就辦了。”一面讓人回安國公府去找專門做花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