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裡媚了,娘娘打的一派雍容氣,和尋常蝴蝶不一樣,掛上了除了好看就是好看。下午奴婢往御前送鮮羊湯去,順便就給皇上送了這個。”說著回身就去櫃裡找匣子,要把絡子裝起來。皇后也沒說什麼,任由她去找,低頭又從盛放零碎珠玉的檀木匣中挑出兩顆渾圓的東海珠,在荷包底下綴了,拎起來看看,覺得甚為滿意。
放了絡子,皇后想起別的事來,就問:“老七除了在家看書,他府裡沒有別的事吧?”
“沒有,六小姐將姬妾們管得老老實實,府裡清明多了。這幾日六小姐正在理王府的舊賬,一面接手內宅各處事宜了。”
“那藍氏還安分?”
“安分,王爺委了她跟著六小姐處理內宅,她只以六小姐為主,自己不胡亂行事。”
“倒是比她那堂姐強些。”
秋葵找了個一尺多長的香檀匣子過來,比了比大小正合適,看皇后不反對,就將絡子盛了進去,一面說:“就算不比她堂姐強,見了她姐的下場,她也不敢起別的心思了。安分就好,若是不安分,六小姐也不是糊塗人,還能讓她得了勢麼,娘娘只管寬心就是了。”
“自然寬心,不寬心的只有七娘那邊。”皇后嘆口氣,“教了這麼久,本宮看她還是那個樣子,和她娘一個模子刻的,小家子氣,只給張家丟臉。”
秋葵自然得勸:“七小姐年歲還小呢,娘娘幫襯她兩年就好了,在家裡有四太太寵著她,進了王府,由不得她不將事事都從頭學起,歷練一段時間肯定要好得多。”
“進了王府就讓她少回家,她那個娘,沒的帶壞了孩子。”皇后說起四弟妹就心裡發堵,口氣也不好起來,“過繼她一個孫子,倒像割了她的肉,若不是本宮鎮著,她險些要把國公府翻過來。孩子到了大哥那裡難道會有苦吃麼,日後承了蔭封,豈不比在她手裡強得多,鼠目寸光。”
“哪能人人都有娘娘的心胸。”秋葵趕緊說些高興的事,“近日御史翰林們遞了好多摺子稱頌娘娘國母之風呢,娘娘省吃儉用救濟災民,史上有幾個皇后能做到娘娘這樣。四太太眼界小,您自然不和她一般見識。”
提起這個皇后興致稍微好了點,順勢想起出京的永安王:“本宮若沒有一點心胸,早就住不穩這鳳音宮了。來日老六回來,本宮要好好褒獎他一番,他娘怎麼不討喜是她孃的事,本宮不會因此疏遠了他。”
“娘娘聖明。”
被皇后評為“不討喜”之人的媛貴嬪,自從要了張七娘做永安王的媳婦,不久就又病了,皇帝去了她那邊幾次,幾次都未得留宿,後來政務一忙也就漸漸丟開手。媛貴嬪每日一副湯藥,自己窩在崇明宮裡休養調理,也不出門見人。
這一天晚上卻來了拜訪的客人,是靜妃。
“好些日子沒見姐姐,身體好了麼?”靜妃進門就寒暄,一副來探病的熱絡架勢。
媛貴嬪靠坐在床上正捧卷,見她來了要起來行禮,靜妃趕緊上前按住了她,順勢坐在床邊錦凳上,“跟我客氣什麼,若是來了就招你下地問禮,那我以後還真不敢來了。”
媛貴嬪笑著謝過她,放下書與之閒聊起來。不過沒聊了幾句,就露出了疲憊的神態。
靜妃就說:“姐姐這身子得好好養著,這才說了幾句話就累了,實在讓人焦心。”又指著床邊的書,“養病要緊,就別看這東西了,養好了身子有的是時候看。”
媛貴嬪笑笑:“怠慢娘娘。”
“什麼怠慢不怠慢,我不過是閒得發慌到處走走,打發時間罷了。恰好走到姐姐宮前,就來跟姐姐說說話,倒沒想到姐姐身子這麼虛,累著你了,是我的不是。”
“娘娘說哪裡話,你願意來跟我閒聊解悶,我高興還來不及。”
靜妃站起身來,“我還是不打擾你休息了,你好好歇著,等過陣子好了咱們再聚”說著話,她突然看見床鉤子上吊著的梅花絡,不由隨口稱讚道:“這絡子打得好,手藝精巧極了,松花配著蔥綠顏色也嬌嫩。”
媛貴嬪道:“這東西掛我床頭許久了,往常娘娘來時倒沒注意,卻不是什麼好東西,丫頭們隨便用絨線打的。”
靜妃將那絡子握在手裡細看,一面笑道:“你道我怎麼突然注意起這個來?原本我也不在這上頭留心,是打今日才開始的。”
她突然停住不說,只管看著媛貴嬪笑,媛貴嬪就順著她口氣問:“這卻是什麼緣故,娘娘要鑽研女工了?”
“可不是我要鑽研,是皇上感了興趣。”靜妃一甩帕子,“姐姐不知道,皇上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