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苹在小凳子上埋頭做鞋面,聽聞此事後停針半晌,嘆口氣:“他不過是丟了官,兒子也沒受懲罰,那個姑娘一家是平白遭難了。”
這的確不公平。一方家破人亡,一方卻只是致仕歸鄉而已,然而高官貴族與平民百姓之間就是這樣的差距,所謂皇子犯法與民同罪,那皇子定是沒依沒靠還被人打壓的。段騫那樣高的地位,又是王系重要人物,若不是因著黨爭被人推波助瀾作了筏子,根本都不會因此丟官,遑論讓他兒子以命抵命。這件事從始至終都與那遭難的姑娘一家無關,段騫倒下是因為背後的政敵,而不是他兒子的罪。
如瑾前世博覽史書,類似事情看過不少,自然明白這樣的道理。而青苹心裡大概還有著善惡陰德的道理在。如瑾並沒有跟她解釋什麼,任由她自己感嘆去了。有時候看不透也是一種幸福,否則什麼都明白,心性恐怕會涼薄罷。如瑾覺得自己的清冷許就是書看太多的緣故,因此這一世她儘量不翻書,偶爾拿起一本打發時間,也多是遊記雜談。
這一日,如瑾被老太太催著去成衣鋪子看新鮮式樣,帶了丫鬟坐車出府,行在街上,碧桃一直掀開簾子縫隙看窗外街市熱鬧。突然,她驚呼了一聲。
“姑娘!那那人怎麼看著像是五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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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7 驚見如琳
已進臘月,街上行人多了許多,都是來往置辦年貨的,熙熙攘攘的街面馬車難行,並不比走路快多少。藍澤對如瑾言行不滿,不外出做客的時候,本讓她老實在房中讀書做針線養性,老太太卻一心惦記著置辦東西回孃家出氣,每當精神好些的時候就催促如瑾幫忙。
京裡沒有青州府中的得力老嬤嬤,秦氏又懷著身子,這些事只能落在如瑾頭上。她也願意出府看看京中風物,且對於劉家,那日見了劉雯的模樣言語,如瑾對這門親戚有一些好奇,老太太想回孃家誇耀,她卻想去探看劉家虛實。
因此這一日又被打發出來買東西,如瑾答應得乾脆,繞過不大高興的藍澤,自帶人出府。正在車上迷濛著昏昏欲睡,猛聽得碧桃一聲喊,如瑾驟然醒過來。
“什麼五姑娘?”
碧桃將車簾的縫隙掀開兩三寸,盯著一家綢緞鋪子的門口只管瞧,“真的很像五姑娘姑娘你過來看!”
如瑾被碧桃拉到視窗,舉目朝她所指方向看去。這拋頭露面的已經不合規矩了,然而一看之下,如瑾也是愣住,顧不得什麼禮法。
街邊一家名為張記綢緞莊的牌匾底下,寶頂流蘇的精緻雕花小車正停在門口,一個身形窈窕的女子方才下車,由丫鬟扶著正要往店裡去。頭上帷帽的紗巾過於薄透,隔了半個街面也能依稀看見帷紗後面的臉龐,朦朧的輪廓與藍家五姑娘如琳一般無二。
尤其是身量步伐十分相似,猛然看去就是藍如琳。女子嫋娜幾步進了店門,只留給如瑾一個背影,斗篷的大紅色如耀眼杜鵑,也是藍如琳素日喜歡的顏色。
“姑娘,是吧?奴婢應該沒有看錯。要是隻她一個人像五姑娘也就罷了,偏偏扶著她的丫鬟看背影也像香蕊,只可惜一直沒看見那丫頭的臉。”碧桃唸叨著。
直到那女子和丫鬟的身影完全沒入店中看不見了,如瑾才放了車簾子,思忖一瞬終是覺得心中不踏實,吩咐道:“停車,我們下去看看。”
“您也覺得是?”碧桃忙敲了敲車門板壁,朝外高聲道,“停車,去街對面綢緞鋪子看看衣料。”
車伕揮鞭拉馬調了個頭,吆喝著擠過人群,將車停在張記綢緞莊門口。如瑾裹好斗篷帶了帷帽下車,後面小車上的幾個婆子也跟了下來,單獨的閨閣小姐出門家中不放心,老太太和秦氏都叮囑了婆子好生跟著,車邊還有幾個男僕和護院,護院自是崔吉領頭。
街上人多,碧桃也帶著披紗的帷帽,扶著如瑾在綢緞鋪子門口站定,早有迎客的夥計接了出來,一看如瑾一行人的穿戴車馬,立刻滿臉堆笑。“貴客裡面請,剛剛新到的蘇綢寧錦,顏色花紋都是上等,請進去看看有沒合意的——”
如瑾抬頭看看店鋪牌匾燙金大字,輕聲問碧桃:“記得竹春說過,這條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