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父當王爺岳丈的時候,不也一心想撇清我們。”如瑾看也不看他。這麼親近的血親遭了事,本該盡力幫襯,但東府一家那等嘴臉行徑,如瑾才不做濫好人,問心無愧的只想著撇清。
她朝藍澤道,“這事我們自然是要撇清的,而且也容易撇清。當日藍如璇在祖母身上用巫蠱,已有前科,她們一家本是早該被逐出侯府的,只是您痛惜手足,給了他們一個改過的機會。這次藍如璇又犯事,辜負了您的期望,您要寫摺子跟宮裡好好承認自己的過失。”
藍澤從內侍走後就犯了頭疼,但仍強打著精神思考,他也不是愚蠢之極的,很快想明白瞭如瑾的用意。如瑾連藉口都替他找好了,痛惜手足,一時心軟釀成大禍。
這聽起來是他的過錯,其實已經將責任撇得一乾二淨了。
當日小露指認藍如璇做人偶的事鬧的那麼大,東西兩院打得不可開交,就算捂蓋的再嚴實,池水衚衕的人家也肯定有知道眉目的,宮裡稍微派人一查就能查出來,將這事奏明上去,也算對宮裡有了交待。
“我這就寫摺子。”藍澤讓人將弟弟堵了嘴帶去偏房,撲到書案邊準備奮筆疾書。要搶在皇帝的處置旨意下來之前,將請罪摺子儘快遞上去。
如瑾在一旁看著,藍澤也沒趕她。
“罪臣藍澤頓首乞叩天恩”
如瑾看了一會,見父親手雖然有些抖,字跡失了端方,但措辭還算過得去,認錯態度也夠誠懇,關鍵是將事情來龍去脈說清楚了。看著他文思泉湧一般須臾寫滿了兩頁紙,看看就要收尾,如瑾提醒道:
“您自己將處置寫上去吧,寫得重一點,博個同情,好讓宮裡從輕發落。”
這也有道理,藍澤趕緊琢磨自請個什麼懲罰為好。罰俸?之前因為內務府的事已經罰過一回了,巫蠱比那個罪重得多,顯然不能再用。體罰?在宮門前跪上幾天?這身體不知吃不吃得消。
躊躇間,如瑾在旁道:“就寫自知罪責難償,無顏駐留京都,特請歸還晉王宅,回青州思過,並遙為帝后祈福。”
“回青州?這不行!”藍澤斷然拒絕。他好不容易將家門從青州移到了京城,躊躇滿志要在這裡紮根呢,怎甘心為了一個不成器的侄女毀了自己前程。
如瑾冷笑:“這懲罰和你的過錯相當,別人也說不出什麼。若你故意就輕,說不定上頭就發了火,削爵問罪也有可能。”
“胡說,怎麼會牽連到削爵上頭,襄國侯府是百年的世襲罔替。你退開,不要打擾!”
鬼的世襲罔替,又不是沒被削爵過,不然老太太和孃家的齷齬怎麼來的。前世,連滿門抄斬都有了呢。
“怎麼牽連不到,巫蠱,你以為是什麼小罪?你有心慈放縱之責,這是小責,往大了說,人家若追究起來就要問一問你,既然她曾經有過前科,為何你在她進王府之前不及時說明阻攔,由著她去了王府謀害縣主?要我說,回青州都是寫清了,直接寫自請削爵豈不更安全。”
如瑾說的也算是氣話,藍澤頓時怒不可遏,將她轟出書房去了。
最後那摺子不知道是怎麼寫的,總之他一寫完就穿了正裝登車出門,如瑾也不管他,不管是去王府還是請求進宮,他這個認錯的態度擺在頭裡,皇帝也不好藉此往重了發落。
如瑾回到內宅,帶了一串佛寺裡開過光的辟邪的前朝銅板,去東府看藍如璇。
她本不在辟邪之物上留心,前世是不信,現在是經了一次生死,徹底無畏。不過家中有體弱的母親和年幼的妹妹,要去看人家屍首,她還是要帶上,免得沾了什麼不乾淨的回來,犯到親人。
她毫不痛惜藍如璇的下場,只是沒想到這位長姐會沒的這麼快。
當看到那扭曲的變色的屍首,如瑾默然良久。
------題外話------
謝謝bolishj,林紫焉,林間小溪a,jyskl521,rourou:)清明時節雨紛紛,深夜聽到雨聲和小貓的叫聲,要是那雨點不是打在空調機上,而是打在芭蕉上該有多好~~
PS:好幾個姑娘糾結瑾丫頭的位份,我就不劇透了,淡定著慢慢看吧大夥
211 忤逆棄婦
藍如璇,才不過十六歲,正是如花如詩的年紀,卻落得這樣下場。屍身歸還本家,這是皇家的恩賜。
如瑾想起瀲華宮那個血色的早晨,她被灌下了毒酒,身體也是變成了慘不忍睹的模樣,和母親一起被草蓆蒙著扔去了野地。前世是她,這一世是藍如璇,和皇家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