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
064 明退實進
如瑾亦是明白,紅橘本是她指了來分辨清白的,現下還沒審出什麼就中毒身亡,她越發不能清白了。
若是旁人深想,說不定還能懷疑她拉無辜來頂罪,又殺人滅口。藍老太太並不糊塗,自然也能想到這點。
可見讓紅橘死的人用意有多歹毒。只可惜,她若沒有準備,又怎會拎出紅橘來。
眼見被祖母這樣問了,如瑾卻也不慌,恭謹應答:“孫女覺著她是畏罪。”
“她死前可沒承認自己有罪。”
如瑾道:“她不承認,那麼孫女替她說——她以前常拿孫女的首飾出去當賣銀錢,因為孫女並不在釵環上留心,被她鑽了空子,譬如那支白玉簪子就曾經被當掉過,只是不知為何又被她贖了回去。”
說到這裡如瑾看了一眼祖母,見她面色端凝地聽著,便繼續說:“昨夜孫女身體不適,遣散大夥早早睡了,她就趁空出得院去,孫女還納罕她到底要做什麼,然而今晨受了一番汙衊,孫女也就能推測出,她大概是去跟那鄭順家的串通合謀了。至於她們為何要汙害主子,孫女暫時尚未想得明白。”
藍老太太聽了並無太多表示,只是眯起了眼睛:“雖也解釋得通,卻是死無對證。”
如瑾上前兩步,走到榻前低聲稟告:“有外頭當鋪的賬底為證,當鋪夥計也是認得典當人的,順著典當人查,孫女查出背後是紅橘的哥哥。祖母可以派妥當人去當鋪問掌櫃,是南街的柴記典坊。”
藍老太太眉頭漸漸凝起,仔細盯瞭如瑾兩眼,慢慢揮了揮手。
錢嬤嬤會意,放下碗盞快步走到門口,跟兒媳婦低聲嘀咕了幾句,回來稟道:“讓忠兒兩口子親自去了。”忠兒即是她兒子。
老太太聲音沉了幾分,眉宇間的寒氣讓隔窗透過的午間日光都消失了溫度,看著如瑾緩緩道:“你早已查了這些,為何早先不處理了她,今晨當著大家的面,為何又不說出來?”
如瑾心中一緊,老太太這是動了疑心,懷疑她隱忍不發另有所圖。連忙垂首道:
“剛查出來沒兩天,因為涉及玉簪當了又贖的事,別的首飾也就罷了,這簪子有印記,落在旁人手裡恐怕不好,她無故當了又贖的,孫女就想再查查她所圖為何。今晨事先不說破,也是想給她最後一個自首的機會,聽聽她怎麼說。若是誠懇認錯,她服侍了這麼多年,孫女也想替她求個情,誰知”
頓了一頓,如瑾蒙了淚:“誰知她只顧自己畏罪而死,卻陷孫女於何等境地!若不是孫女早有把柄,此番真是百口莫辯了。不但寒了祖母的心,和嬸孃大姐姐那邊也再無和好的可能。”
藍老太太看她良久,方才輕聲道:“我知道了,下去吧。”
如瑾抬頭看了看祖母神色,知道這一關算是過了,卻又並沒有立刻走,彎身跪了下去。
“孫女斗膽,想求祖母一個恩典。”
藍老太太揚了揚眉頭:“求什麼?”
如瑾懇切望著祖母:“求您饒過紅橘家人。還有鄭順家的,她自己犯了口舌之罪,該怎麼罰孫女不便插手,但她家裡上下還請您寬容些個。”
藍老太太臉色曖昧不明,似是有些不信。
如瑾又道:“之前和祖母赴石佛寺跪拜,孫女心有所感。所謂蒼生夢幻,各有緣法,罪孽自贖,冤障自清,她們犯了錯,雖說連累家人也是她們自找,但若您能網開一面,善心所至,神佛自有感應。”
老太太面容微動,提起神佛事,神色緩了許多:“你什麼時候開始信佛了?”
如瑾赧然:“孫女自愧算不得信徒,大約是上次感於佛寺禪音,生了些許向善之心罷了。其實認真說來,謊言已破,這兩個人也沒有傷到我什麼,紅橘又是這個結果,所以孫女不忍再因自己損害到其他人,斗膽求一求祖母。”
老太太沉吟,忽然提起晨起之事:“記得你曾說,你不知此局是奴才矇混了你嬸孃,還是你嬸孃想矇混我?”
如瑾就道:“孫女一時情急胡思亂想罷了,慚愧。”
“我知道了,你下去。”老太太這次遣退,卻又比之前聲音緩和了許多。
如瑾鄭重行禮謝了,輕輕退了出去。
錢嬤嬤等她走遠,頗有感慨:“三姑娘和以前不一樣了。自她來您跟前跪攆了範氏,老奴瞧著,她似乎是換了一個人。”
藍老太太便道:“這短短如許日子,不一樣的又豈止她一個。”說著想了一想,道,“鄭順若我沒記錯,似乎是她管家之後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