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是得了急病?”
“錢嬤嬤說是、是中了砒霜”
秦氏身子一晃,孫媽媽連忙將她扶住。秦氏臉上血色迅速退去,眨眼之間亦是白如雪紙。如瑾和孫媽媽將她扶到塌上,拿了兩個引枕讓她半躺半坐著,又拍著背順氣。隔了一會秦氏才緩過來,虛弱地靠在枕上,臉上震驚漸漸換成了凝重。
“我沒事,別擔心。”秦氏安慰了女兒和孫媽媽一句,轉目去看碧桃,“你仔細說是怎麼回事。”
如瑾勉強壓下了心中驚悸,皺眉呵斥:“碧桃你起來好好說話,驚著母親我不饒你。”
碧桃也被秦氏嚇了一跳,又受了如瑾的訓,方才反應過來自己太過失態,趕緊強撐著身子改坐為跪,努力理了理思緒,結結巴巴道:
“錢嬤嬤先跟鄭順家的查問那白玉簪子,她還一口咬定是姑娘前些日子給的,奴婢拿首飾冊子跟嬤嬤解釋,後來去去問紅橘,可她死不承認,嬤嬤就將紅橘暫時關在偏房裡,過去繼續審鄭順家的。誰知沒過多久紅橘就就”
“什麼時候的事?”
“大概半個時辰前。”
“祖母如何?”
“老太太發了一頓脾氣,奴婢在外頭聽見摔茶碗的聲音,後來錢嬤嬤就讓奴婢回來了。”
如瑾恍然,怪不得方才送飯的丫鬟們過分謹慎,她們也許並不知道底細,但主子發了火,自然要更加戰戰兢兢。
“瑾兒”秦氏面色沉重,看了看垂地的繡簾,欲言又止。
如瑾寬慰地握了母親的手,目光停駐在透了半窗花影的煙霞軟紗上。外面一絲風也沒有,隔著窗紗,那些花的輪廓模模糊糊,像是暈了水的工筆彩畫,一動不動凝在那裡。雖凝著,總歸還是活的,有人卻死了。
“紅橘死的時候,誰在她跟前?”
碧桃努力回想:“沒人門鎖著,有個小丫頭在外頭隔著紗窗看守,說看她一直好好的跪在那裡,後來不知怎麼就突然倒在地上抽搐。錢嬤嬤仔細問過小丫頭,也沒問出什麼。”
如瑾沉默半晌,淡淡道:“所以,算是服毒自盡了。”
孫媽媽滿面憂色:“姑娘,紅橘沒了,您可怎麼洗清呢。賬冊是怎麼回事,您仔細說來聽聽,也好讓太太和我幫您參詳。”
如瑾道:“並沒有什麼,那是範嬤嬤走後我盤點首飾做的冊子,上面詳細記了我跟前有什麼,不在那上頭的自是早就遺失的。以前管首飾的是紅橘,昨夜她又擅自出去,仔細查問她就是了。”
“這麼說,鄭順家的說是您前些日子給她簪子換錢,但簪子並不在冊上,所以她就是說謊了?”孫媽媽想了想,不免皺眉:“姑娘,可冊子是您做的,這個就算沒紅橘這檔事,恐怕也說不清楚。人家會說,您也許並沒把簪子記在冊上”
“我知道。”如瑾站起來理了理鬢髮衣衫,“我去見祖母。”
“瑾兒!此時老太太在氣頭上,恐怕不妥。”秦氏拉住她。
如瑾低頭安慰:“母親放心,我手裡不只有冊子。”
出了抱廈穿過廳堂,再往裡才是藍老太太日常的坐息之處。可如瑾方走到外間,已經清楚感受到壓抑的膠著的氣氛。一路行來,各處侍立的丫鬟無不屏氣斂息,誰也不敢像平日那樣嘻哈說笑。
外頭陽光晴好,屋裡卻像是壓了幾層烏雲似的。吉祥如意在外間立著,只有錢媽媽伺候在宴息間門口。如瑾衝兩個大丫鬟點頭招呼後,徑直走到錢媽媽跟前。
“祖母在午歇麼?若沒有,煩請媽媽通報一聲。”
錢媽媽還未答話,裡頭已經傳出老太太的聲音:“是誰在外頭,進來。”
錢媽媽連忙掀了簾子:“是三姑娘。”
如瑾進得裡頭,只見祖母歪靠在軟枕上,正由錢嬤嬤親手伺候羹湯。見如瑾進來,老太太推開碗盞,目光沉凝地看著她。
如瑾恭敬行了禮,欠身道:“打擾祖母休息了,只是紅橘出了事,孫女怕祖母煩憂,特來寬慰伺候。”
藍老太太口氣淡淡的:“寬慰與否倒在其次,我活了這麼大年紀,死人的事也經過許多了,還不需要什麼寬慰。你不如替我想想,她是畏罪自盡,還是被逼了斷的吧。”
沉凝的目光在如瑾身上劃過,老太太言有所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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