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 誣陷殺人
藍府跟車來的護院已經盡數傷亡,此時如瑾身邊剩下的都是被安排在府外的人,跟著崔吉楊三刀的那些,身手勇猛,忠心機警。他們一半守在石屋外頭,一半隨在如瑾身邊。聽見外頭動靜,屋中幾人不動聲色護著如瑾和藍老太太朝屋門口移動幾分,以便隨時應變,免得若有變故,一時陷在屋裡出不去。
此時情勢危急,也顧不得男女大防,家丁護院們全都和太太小姐擠在一起。劉衡海帶傷守在門口,緊張盯著越來越近的官兵。他肋下所中箭矢牽動傷口,不住有血冒出來,臉色越發蒼白,握劍的手臂微微顫抖,情況不妙。若非常年習武煉體打熬出了好身板,恐怕早已倒下了。
凌慎之跟在一起,見狀利落地撕開衣襟下襬,借了劉景榆帶在身上的匕首上前,要給劉衡海包紮傷口。如瑾身邊一個護院從懷裡摸出止血金瘡藥扔過去,凌慎之接了,持著匕首幾下挑開傷口附近衣衫,拔出箭頭,飛快撒了藥粉包上傷口。
劉衡海痛得悶哼一聲,緊咬牙關,冷汗滴滴落在地上,一手捂著傷口,一手拄劍勉強撐住。凌慎之又去給別的傷者處置,而石屋門口一丈遠的地方,大隊騎兵已經轟然而至。
平整的練武場正好成了騎兵列隊之地,輕甲長刀,鐵蹄森森,幾十騎停在石屋之外,為首一位軍官揚起長刀,立刻有幾十名步卒從騎兵佇列後頭鑽出,手持火把圍住小石屋,將劉府眾人團團圈住。
“天帝教徒叛亂造反,左彪營奉旨剿賊,一應阻攔者視為反賊同黨,殺無赦!”
軍官話音一落,兵卒們齊齊大喝一聲“殺無赦”,聲勢駭人,將左近亂跑亂吼的教徒嚇得噤聲,練武場內外出現了片刻的寧靜。於是,府中其他各處的喊殺和馬蹄聲便清晰傳過來,顯然是官兵們在各院剿殺教眾。
劉衡海拄著劍走出屋子,站在護院們身後朝那軍官喊道:“請問是哪位軍將?本將乃四品虎牙將軍劉衡海,一應家眷在此躲避亂民,請貴營兄弟們護佑!還請諸位不要誤傷我劉府家人。”
“劉衡海?虎牙將軍?”馬上軍官長刀一落,刀尖直指劉衡海,“食君祿受君恩竟然敢勾結亂民與平亂官軍作對,天帝教徒作亂京都定然有你參與其中,來啊,將這一眾逆賊都綁了!”
“領命!”
立時有幾個兵卒持槍上前,拿著繩子來捆人。劉府護院們有些發愣,沒聽明白是怎麼回事,下意識地持刀斧攔在前頭,幾個兵卒長槍一抖,毫不留情,將尚未反應過來的護院戳翻了三四個。
“住手!”劉衡海面色大變,“我府中被亂民衝擊成這樣,我怎會是勾結亂民的叛黨,你們不分青紅皂白就要誣我,來日本將上本參奏你們,左彪營上上下下都要給本將一個解釋,給皇上一個解釋!”
馬上軍官獰笑一聲,盯著被長槍戳翻的劉府護院,高聲道:“這些人膽敢阻攔左彪營平亂,劉家勾結天帝教徒證據確鑿,小的們聽著,誅叛黨,殺無赦!”
“喝!”
所有兵卒大喝一聲,鋼刀長槍寒光閃閃,騎兵掠陣,步卒前衝,立時砍向劉衡海等人。這變故來得太過突然,直讓石屋內外眾人吃了一驚,誰也沒料到官兵敢如此明目張膽的誣陷殺人。官兵可不像是烏合之眾的亂民,這樣冷不防攻過來,轉眼間就砍翻了好幾個人。
“住手!住手!你們竟敢”劉衡海吆喝兩聲,頭頂已有長槍劈下,劉景榆連忙拽著他拖進石屋裡頭。
劉衡海兩個弟弟帶人在門口勉強抵禦,藍家幾個護院幫著抵擋,即便他們身手好,也架不住官兵人多。如瑾身邊幾人握緊兵器,領頭的沉聲道:“一會若是危險,咱們護著姑娘殺出去!”
“先看形勢。”如瑾攔了他。屋中女眷們亂成一團,已經有人哭出來,連最為鎮定的劉老太太都說不出話來,不知是哪裡出了問題,惹得官兵朝劉家刀斧相向。
如瑾匆匆幾步衝到劉衡海身邊,“伯父,劉家最近招惹誰了?這分明是藉機報復,能使動左彪營的人必是高位,您趕緊仔細想想,想出了源頭才好尋思對策。否則這樣殺下去,咱們這點人根本抵擋不住。”
劉衡海失血加驚怒,面如白紙,勉強靠牆站著正頭腦混亂,不知該如何應對,聽了如瑾的話連忙下意識回想,然而想來想去也不知自己惹了什麼高位。劉景榆拔劍剛衝出兩步要去禦敵,聞言回頭說道:“大伯父方才不是叫人去抓什麼鄭家家奴,是他們嗎?”
“不可能。鄭運一個小小的副司直,大理寺和軍隊互無牽扯,他頂多趁亂鼓動匪徒罷了,哪有本事使喚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