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太子乃儲君,身邊妃妾是否賢德皆關係國本,本宮需和皇上仔細商量。”皇后沒有直接回答,將問題又拋了回去,“慶貴妃如此關心,可是已經選定了合適之人?”
“怎會,本宮雖是生母,但這些事是皇上皇后該操心的,本宮不過隨口問一句罷了,倒惹得娘娘生這麼大氣。”
慶貴妃笑得輕鬆,殿上諸人都是沉默不語,有的低眉垂眼,有的來回看著兩人,各自思量。主位上皇帝板了臉,突然開腔,“哪裡來的這麼多廢話。”
天帝教徒作亂京都後,皇帝一直心情不佳,對待妃嬪更是沒有笑模樣。除夕宮宴剛開席一後一妃就開始口角,他怎會有耐性聽這個。
他在人前威嚴慣了,一句話就嚇住了皇后和慶貴妃,兩人誰也不敢再吭聲,皇后旁邊的張六小姐更是深深低了頭。
殿裡一瞬間靜謐極了,靜妃連忙悄悄捅了一下身邊的兒子,只有四歲的十皇子大眼睛轉了轉,奶聲奶氣朝皇帝說道:“父皇別生氣,孩兒乖乖吃飯,好好認字,一定聽您的話。”
臉色不豫的皇帝看了看聰明懂事的小兒子,這才露出一點笑來。幾個膽子大的嬪妃湊趣說了幾句,席上氣氛漸漸緩和,然後靜妃領著大家朝帝后恭賀敬酒,這一場家宴才算是正式開始。但是因為有了開席時的不愉快,皇帝情緒明顯又不太好,因此遠不如往年和樂。
席間媛貴嬪起身更衣,宋王妃親自扶了她下去,到得外殿沒人的地方,媛貴嬪拍了拍兒媳的手背,低聲道:“看來張六是絕不可能進東宮了,慶貴妃這時候當眾挑明,給了皇后一個先發制人。皇后慣會給自己留後路,太子她把持不住,剩下幾個皇子,連帶著靜妃的老式算起來,都在她的考慮之中。幾人相比之下,她對稷合更有厚望,藉著這次選秀,必定會想盡辦法讓侄女進永安王府,咱們要小心。”
“是。上次您說過,若是一定要有張家的人進府,也得是張七。”宋王妃鄭重點頭。
內殿席上,張六小姐垂首在小桌上埋頭吃飯,連殿上歌舞也不欣賞,規矩得有些拘謹。若是皇后或哪位妃嬪和她說話,她才抬頭笑著應答,然後便又低下頭去。
給長輩祝酒完,三個成年皇子便在下首自己飲酒,互相談笑。太子妃坐在太子旁邊,頻頻朝那邊的張六小姐丟冷眼,丟了半天發現對方只是埋頭吃喝,不免暗自冷笑,冷笑完了又覺得自己暗自生氣很窩心,想拉個人下水。宋王妃不在,太子妃就朝穆側妃說:“母后的六侄女端莊嫻雅,和你家王妃定然合得來。”
穆側妃沒理會她的暗示,笑眯眯道:“咦,聽您的口氣,似乎您與張六小姐合不來?”
太子妃皺了皺眉,被噎了一下,又想不出還嘴的話,索性直接挑明:“方才母后不是說了麼,張家小姐不會進東宮,本宮看她進你們府倒是很有可能。”
“我看不出來。”穆側妃不解的搖了搖頭,轉身給永安王佈菜,不搭理她了。太子妃被晾在一邊,眉頭一立,轉眼卻看見慶貴妃正朝她看過來,連忙又把怒色收了,低頭吃菜。
太子和兩個弟弟正在說話,三人音量不高,但都帶著笑,遠望過去一片和樂。
“自從那夜之後,咱們兄弟還未曾聚過,孤很是思念你們,奈何平亂後事宜太多,無法脫身。”太子無奈搖頭,十分嘆惋的樣子,言語裡的得意卻是沒加掩飾。
京都教徒作亂,事後兩個王爺都奉旨閉門不出,面上的說法是為了他們的安危,內裡大家心知肚明,這是多疑的皇帝在變相禁足。無論天下各處如何亂,短時間都很難動搖國本,而京城裡流了血往往就是改朝換代的徵兆,最少也是一場朝堂勢力重洗,這個時候,皇子要避嫌。
然而皇帝在命六七皇子居家的同時,卻指了太子協同各部善後,等於是給了他絕對的信任,兩相比較之下,太子如何不欣喜。
“今日不是見到了麼。為父皇分憂要緊,三哥不必掛念我們。”
“三哥要多注意身體,莫累著。”
永安長平兩王都是一笑,對太子的自誇毫無所動。
太子喝了杯酒,感嘆道:“臣僚皆勤力,孤又怎好顧惜自己身子,早日安頓妥當了才得歇了。不過也快了,這次幕後主使已經有了眉目,再過些日子便可塵埃落定。”
長平王專心致志持壺自斟,欣賞白桂色的清冽汩汩落入玉盞中,似沒聽到太子的話。永安王口中吃著東西,一時不能說話。倒是給他佈菜的穆側妃眨眨眼睛,好奇的問:“怎麼才有眉目,不是說那個什麼教的匪首已經捉住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