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中諸人自不會去管這跳樑小醜似的人物,刀疤臉又跟楊三刀叫起板來,嚷嚷著讓他不要擋著。楊三刀本不想管閒事,奈何他們對如瑾口出汙言,一時惹得他上火,將身往前一立,冷笑道:“識相的趕緊滾,不然我也是會給人卸胳膊腿的。”
如瑾從何剛手中接過衣服包裹,掏出外衫向那女子道:“過來穿上,暫時遮擋一下。”
女子見了崔吉的手段,似是終於看到了救星,立刻舍了楊三刀跑到如瑾身邊,接了衣服披在身上遮擋露出的手臂,不住哭著道謝:“謝謝幾位大恩大德救奴家,謝謝謝謝如若沒有幾位相救,奴家只能自盡了。”
“兄弟,實話告訴你,她是我們十香摟的人,一日賣身給我們,一輩子也別想逃出去,今日兄弟要是橫插手這事,自己掂量好了,以後可別後悔。”刀疤臉挽了袖子,準備動手。
楊三刀眉頭一皺,“十香摟?”
“怕了吧,趕緊走開,爺幾個饒你們一回!”
楊三刀略有遲疑,未曾立時介面,如瑾冷冷問道:“十香摟是什麼東西?”
圍觀的路人裡頭不少人露出驚訝和嚮往的神色來,楊三刀轉身低聲跟如瑾說:“是一家”看看如瑾,他有些尷尬,咳了一下才說,“是男人消遣的地方。”
如瑾臉色又紅,勉強鎮定著問:“他們這樣囂張,定是有倚仗的靠山?”
“嗯,聽說是靠著一位有頭臉的官老爺,是京裡數得上的地方,至於是哪位老爺咱就不知道了。”
“管他多大的靠山,難道還能大過天家。”如瑾輕聲低語,嗤笑了一聲,“人我要留下,麻煩楊領隊將他們趕開,別擋了咱們回府的路。”
楊三刀愣了一下,“這恐怕會給侯爺惹事”
“只許他給我惹事麼,我偶爾給他惹一件也沒什麼。楊領隊也說自己是侯府的人了,有侯府的名頭撐腰,不用怕他們什麼後臺。領隊能捨身救我們一家,為何要對這女子見死不救呢?”如瑾眼見刀疤臉幾人驕橫霸道,打定主意要管這事了。
如果說藍澤掙下的功勞和恩賞是一無是處的壞事,如今借了這表面的虛華來救下一個女子,總算也是做了件好事。不管皇帝是不是在讓藍家擋箭,如瑾知道,表面上的風光和恩寵擺在那裡,即便藍家惹了哪位大員,又是這種事,皇帝為了面子也會給些偏袒一二。至於和十香摟背後的人結怨麼,那是以後的事了,眼前她做不到見死不救。
“喂,怕了就趕緊走開,將人交出來,別鬧得大家不好看。”刀疤臉見如瑾和楊三刀小聲嘀咕,不耐煩地喊了一嗓子,看那情形,要不是顧忌崔吉方才的手段,似乎已經憋不住要動手了。
如瑾冷冷看他一眼:“你說得對,趕緊走開為好,別鬧的大家都不好看。”
“哼,還算你識相!”刀疤臉冷哼。
“我說的是你們走開。”如瑾道,“這人我們留下了,你若不高興,只管找襄國侯府說理去。”
“謝謝幾位大恩大德!”枚紅色衣衫的女子跪在地上砰砰磕頭。
“起來。”如瑾抬手。
刀疤臉驚疑地看著如瑾:“你、你胡說什麼,什麼襄國侯?”
“太祖爺親封的世襲罔替侯爵,才得了聖旨賜住京城的襄國侯藍家,你孤陋寡聞沒聽過麼?回去好好打聽清楚了,要是還有膽子跟我們要人,只管來就是。”如瑾說完不再看他,回頭叫車伕推車。
那車伕也吃了一驚,沒想到貪圖錢財載個人都能跟侯府沾邊,一時喜不自勝,響亮應了一聲就往前推車。
“侯、侯府也不能搶別人家買的人啊你一個小廝也敢”刀疤臉倒是沒攔路,退到一邊,嘴上卻還不服。
“改日拿著她的賣身契到我們家來拿銀子,以後她跟你們沒關係。”如瑾道。
楊三刀和崔吉何剛三人護著小車,那女子跟在車邊一起走,不住道謝。刀疤臉幾人似乎是被嚇住了,站在原地沒敢攔著,任由如瑾等人離去。
“你叫什麼名字,多大了?”如瑾坐在車上詢問那女子。
女子哽咽著說道:“奴家原姓吳,在樓里名字叫竹春,今年十五。”
如瑾不由看看她的身量:“才十五,長得真高。”
女子驚魂稍定,慢慢將頭髮粗略攏了起來搭在胸前,終於露出面目。柳眉杏眼,雪膚桃腮,眼波流轉間很是有不經意的風致,即便是蓬頭垢面的樣子,也掩不住原本的好底子。如瑾看了不禁微微吃驚,“你很好看。”這樣的相貌,就是當年在宮裡的時候,也可與許多妃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