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說什麼呢,我好好的。父親也沒事,您快放心吧。”如瑾連忙安慰,扶著母親進屋,讓賀姨娘招呼眾人躲在外院別出去,等外頭血腥處理了再說。
秦氏讓如瑾坐到榻上,掀開裙子看她的腿,只見右邊小腿上一片青紫,一會功夫已經腫起來了,想是磕得不輕。秦氏心疼不已,連忙拿了散淤的藥膏給如瑾敷上。
如瑾坐著歇了一會,略略說了一下外頭情形,略去了血腥的部分,秦氏恨道:“你父親求功心切,淨做些不妥當的事情,當初你說這場功勳不踏實,果然是不錯的。路上遭了那樣的事,剛安穩幾天,家裡又來了報仇的賊人,咱們一家的性命夠幾回折騰的!”
如瑾深深嘆口氣,看向窗外正午刺目的日光,沉思不語。
外頭沒多久就來了西城兵馬司的指揮使和吏目,帶了人在外頭詢問詳情、整治場子,藍澤對著那指揮使發了一大通脾氣,再不久,總司的指揮使也心驚膽戰的到了,藍澤自領人去外院交涉。
事發的地方畢竟是內宅,兵馬司的人不能久留,由底下吏目稍稍問了幾個丫鬟婆子當時的情況,然後就帶人避了出去,將一應屍首人犯也都帶走。雜役僕婢們戰戰兢兢收拾了院子,地上血腥一時弄不乾淨,都拿了灰土在上頭蓋著。
如瑾和秦氏再到前院的時候,得知一共損了五個雜役婆子的性命,重傷了兩個,便命人將傷者好好照料著。到了老太太房裡,老太太見了血腥的當時就暈了過去,醒來之後神情懨懨的,驚魂未定,如瑾便吩咐人去請大夫。
藍老太太見了秦氏和如瑾,從床上坐起來想要說什麼,如瑾心中有事,留秦氏在這裡坐著,自己告辭出去了。青苹一直在前院,兵馬司的人來時還詢問過她,如瑾回屋讓她坐著歇下,問道:“楊三刀他們兩人去哪裡了,你知道麼?”
青苹道:“跟著侯爺去外院了,似乎是說他們熟悉當時的情況,兵馬司的人要詳細問問,侯爺為此還不太高興,說兵馬司救人不行,專會添亂。”
如瑾蹙眉:“好端端跟兵馬司的人較什麼勁,他們雖然負責著京畿治安,但也不可能哪裡出事就能立刻從天而降,如今趕來得已經算快了。”
碧桃和蔻兒已經被人叫醒,臉上還帶著驚懼之色,如瑾讓她們照顧著青苹,自己去外頭叫了寒芳吩咐:“你還記得威揚鏢局的楊三刀領隊吧?去外院叫他進來,就說我找他,悄悄的,別驚動人。”
寒芳答應著去了,如瑾便到院門旁邊的小值房裡等著,過了許久寒芳才領了楊三刀進來,趁著院子裡人少,沒人注意這邊,如瑾將他請進了值房裡頭。
“楊領隊請坐,冒昧叫領隊過來是有事請教。”如瑾客氣地請楊三刀坐下,又讓寒芳端茶過來,就遣了她出去門口守著。
楊三刀面有疑惑,站在幾步之外拱手道:“不知藍小姐有何事吩咐,但請直言,這樣這樣總是不方便。”他抬頭打量一下四周。
小值房揹著南牆而建,只有一扇窗子朝北,屋中十分狹窄,幸虧是中午十分外頭光線明亮,是以才不顯得屋中太過昏暗,但一男一女對坐在小房間裡,又是侯府內眷和外頭行走江湖的鏢師,怎麼說都有些尷尬。
如瑾歉然一笑:“讓領隊為難了,只是有些事不得不問,還請領隊不要見怪。請領隊來到這裡,一是外院人多我不方便過去,內院有女眷也不方便您停留,只好權宜暫避在此。二來,也是想避開父親和兵馬司的人。”
楊三刀聞言詫異:“不知小姐何事要避開侯爺和兵馬司?”
“領隊請坐。您是我家恩公,總這樣站著我心裡不安。”如瑾伸手指向一旁的椅子,自己在另一邊坐了。
楊三刀遲疑著坐下,言道:“小姐請直言,在下不便久留,一會兵馬司的人可能還會找我問話,要是發現我離開外院跑來這裡,實在是尷尬得緊。”
如瑾點頭:“那麼我就直說了。我想問的是,楊領隊今日真是偶爾路過麼,那位同來的夥伴又是誰,對於幾個道士的事情您知道多少?”
楊三刀面色微變,皺眉道:“藍小姐可是在懷疑我?”
“不,恩公誤會。”如瑾道,“領隊出手救我一家性命,我怎敢懷疑領隊。只是我這裡有些計較,覺得事情可能沒有面上看起來的那樣簡單,只求領隊實言相告,我也好多些推斷的依據。”
楊三刀方臉上的濃眉抖了抖:“藍小姐說的話我聽不大懂,我是粗人,只知道揮刀救人,其他的彎彎繞繞可是全然不知道的。小姐若不信我的話,那我也無法。”
“領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