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哪裡看得見我。”蕭寶林輕輕抬眼,覷著皇帝神色,“就是七王爺的側妃和我酷似,愛屋及烏,我也覺得陳嬪親切起來。”
皇帝沒說話。
蕭寶林等了一會,眼波一轉,又說,“皇上,人人都說我和藍側妃相像,您覺得呢?她好看還是我好看?”
皇帝依然沒說話。
蕭寶林緊緊抿了嘴,隨即換上柔美的笑臉,用力搖晃皇帝:“您說呀,您說呀!您不回答,難道是覺得我不如藍側妃?”
皇帝張眼皺眉:“胡說什麼。”
“您您急什麼。”蕭寶林從沒得過皇帝冷臉,乍然被呵斥,心中一驚,勉強維持住了撒嬌的姿態。
“那是皇子妃,你卻問朕她好不好看?”皇帝沒有發火,但一國之君的氣勢擺著,不怒自威。
蕭寶林不敢再耍氣,爬起來跪在床上磕頭:“皇上息怒,臣妾失言。”
故意在坐起時讓遮身子的繡被盡數滑落,霎時間整個上身便暴露在外,只被一頭鬆散的長髮半遮半掩,媚色無邊。
然而皇帝卻只看了看,沒有被勾起一絲慾望,只是簡單說:“下去。”
蕭寶林心中掀起驚濤駭浪。
自從承寵獲封以來,這還是她第一次惹惱皇帝。往日不管如何撒嬌撒痴,都不會得一句重話的。皇帝一直對她脾氣很好,有時候都出乎她的意料,宮裡任何一個嬪妃都沒有她這麼得勢,包括那幾個新選進來的秀女,佔著新人的優勢,也比不過她侍寢的次數多。
可這一次,短短几句話,她便觸了黴頭。
皇帝突然翻臉讓她始料未及,即便那幾句問話自己也知危險,可卻沒料到,危險來得這麼快。
抬頭覷了覷皇帝的神色,只看見一張冰冷的臉,是和朝臣在一起的威嚴,再不是那個寵她慣著她的男人。
“臣妾知錯,遵命。”此時,唯有立時離開,免得再惹出更大的火來。蕭寶林跪著退到床下,披了長長的浴衣,一直躬身,輕手輕腳走了出去。
跨出門,站直了身子,面對殿外內侍宮女探詢的目光,她暗自咬了咬唇,挺胸走到外殿。“備車,回瀲華宮。”
這一日的清晨,和往日沒有什麼兩樣。
皇帝依然在天不亮的時候上朝議政,皇后依然坐在鳳音宮裡接受嬪妃們往來朝拜。只不過,昨夜發生的事情卻像初冬的風一樣,早已吹遍整個內廷,該知道的人,俱都知道了。
皇后傳召陳嬪而不得。
蕭寶林侍寢中途被遣出。
兩件無甚關聯,卻同樣讓人浮想聯翩的事情,成了早起時嬪妃宮人們私下裡最熱門的談資。
近來也學會了稱病的慶貴妃突然出現在鳳音宮,特意來看一看皇后的臉色。不過皇后卻一切如常,髮髻一絲不苟,容妝端肅,脂粉掩住了原本的臉色,無法讓人瞧出她眼底是否有青黑。
嬪妃們朝見,她就如常受禮敘話,看不出一點兒異常,彷彿昨夜的事和她無關。
慶貴妃挑釁兩句,她也顧左右而言他,說:“太子最近身體如何,可別悶壞了。”慶貴妃就不言聲了。
蕭寶林和皇后一樣端穩,倒是挺難得的。旁人幸災樂禍地瞅她,她也只當沒瞧見,只跟皇后和幾位高位嬪妃行了禮,就在下首和別人一起站著。
皇后說:“蕭寶林今日來得早,到底要經過事,才能懂得道理。”
蕭寶林適才沒見著媛貴嬪,就知道皇后要把昨夜的氣全撒在她一個人身上。若是往日還好,可她剛從春恩殿被攆出來,被人拿捏踩踏,是躲不過的。皇后說她,她就聽著,一改往日的剛強,那姿態竟比雲美人還柔順。
眾嬪妃跟著湊趣,冷嘲熱諷,尖酸刻薄,什麼話都說了出來,可算是逮著了機會,終於能踩一踩這盛寵的紅人。於是整場請安就成了當面議論蕭寶林的茶會,小半個時辰大家都在打擊她,位高的多說幾句,位低的跟著湊趣賠笑,就是中立的那些也沒人上前來勸,盡在一旁看熱鬧。皇后任憑大家議論,不阻攔,含笑高坐,時時瞄向蕭寶林低眉順眼的樣子,心底發幾聲冷笑。
後來還是安國公府著人來稟報七小姐出嫁的事,皇后這才命眾人散了,一心籌謀起侄女的婚禮來。
蕭寶林走出鳳音宮,脫離了眾人視線,將身旁一應服侍俱都遣回,自己一個人在偌大的內廷裡轉來轉去,默默走了許久。路上碰見位低的嬪妃,沒城府的那種當著她的面高談闊論而過,議論昨晚春恩殿的事,她也只當聽不見。若是遇到高位的,藉機刁難,罵幾句,訓斥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