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母進屋就要給跪下磕頭,如瑾讓丫鬟趕緊攔住了。
“多謝王妃,多謝王妃!您真是我們家的恩人,讓進財有了地方做事,還給他安排婚事,這真是真是太謝謝了。”彭母熱淚盈眶的。
“這麼說您是同意了?”如瑾笑問。
“一千一萬個同意,進財回去一說我就把他罵了,王妃肯將丫鬟賞給他,他還要猶豫個什麼勁兒,王妃可別惱他。”
“我不是王妃,是側妃。”如瑾糾正了她的稱呼,將吉祥拉過來,“就是這個丫頭,您還是先看看再說,別急著答應,可沒後悔藥吃。”
吉祥滿臉通紅跟彭母福身,惹得一屋子人發笑。她這身份肯和民婦見禮,可不就是心裡認了這門親事。
彭母一疊連聲地誇她,從頭到腳的誇,終於她受不住藉口逃了出去,大家笑得更大聲。最後彭母千恩萬謝地走了,說回去就請媒人來正式說親。晚上如瑾將吉祥叫到跟前細細的問,“其實你是我的陪嫁,想要找個更好的出路並不難,彭進財雖然本身不錯,可家裡窮,年歲又比你大許多,你自幼雖是丫鬟,過的也是錦衣玉食的日子,這事你真想好了麼?若要悔,現在還不晚,真到說媒下聘的時候可就不能輕易更改了。”
吉祥紅著臉,但回答的乾脆:“奴婢願意過尋常日子,彭掌櫃是肯上進的人,頭腦又好,孝順顧家。他家裡雖然不富裕,但是人口簡單,她母親那樣人又不會端架子當婆婆,奴婢覺得很好。在府裡待久看慣了,奴婢想過小戶日子。”
如瑾沒料她想得這麼多,願望如此樸實。不由點頭:“其實我也羨慕簡單門戶的生活,不過小戶人家有小戶的苦處,你嫁過去,我不讓彭家受權貴豪強欺壓就是。”
“多謝主子。”
因為吉祥有了出路,早晚要走,如瑾商量著讓彭家把婚期拖了拖,先讓她幫襯自己一年半載的,待冬雪荷露幾個得用了再放她出嫁。彭家自然答應,自此彭進財每次來報賬回事,都不忘了給吉祥帶點東西,一塊料子一盒胭脂的,東西不多是個心意,吉祥全都妥貼收了起來,背地裡還給彭進財做鞋做衣服,因此常被如瑾和丫鬟們打趣。吉祥也不惱,照舊做,很踏實的樣子。如瑾看著暗暗羨慕,若非身不由己,她倒很想過這樣簡單和樂的生活。
在孃家住了幾天回到王府,張六娘叫了如瑾去相看布料。五顏六色各種材質的料子擺滿了整張羅漢床,流光溢彩的。見如瑾進屋,張六娘笑說:“我選了幾日沒個結果,你快來看看,要個什麼顏色的呢,聽說宋姐姐那邊都已經動手繡上了,咱們的‘壽’字還沒有著落。”
原來是為皇后吩咐的幾家各自繡一幅壽字給皇帝過萬歲節。
如瑾細看了看那堆料子,說:“壽字尋常都用紅底配金字,黑字也有,或者素底紅字,姐姐看呢?”
“我也想紅底金字喜慶熱鬧,可宋姐姐用的就是這顏色。”
如瑾笑道:“同色也可,掛在一起更配套。換個顏色也好,顯得別緻一些。我在繡工上不在行,還得姐姐拿主意。”
張六娘也笑:“聽說你開了一個繡鋪,因為花樣新巧,生意很好,現在卻又說起不在行來,外行人能開興隆鋪子麼。”
她知道了?
這原也不是揹人的事,先前暗中行事不過是事情沒成不想吵嚷的人人皆知,眼下開起來了,如瑾就不避諱,笑說:“不是我開的,是家裡母親的主意,我摻在裡頭學著而已。”一面尋思著張六娘怎麼這樣快就知道,看來她果然在關注自己?
張六娘說:“不管怎樣,今兒都得把料子絲線定下來了,然後大家日夜趕工,才能不誤了萬壽節的日子。”
正說著,丫鬟來稟有太醫進府。
“王爺又病了?”如瑾問。長平王那次中暑才好了沒兩天,剛停了藥,怎麼又來太醫了。
張六娘叫把人帶進來,解釋說:“是宮裡給你派來的,早點治好了,免得總帶著這些東西。”她指指如瑾腰間的香袋子。
原來為這個。那日皇帝隨口一句找太醫瞧,如瑾根本就沒放在心上,沒想宮裡還真要派人來,也不知道是誰的主意。“那我先回去等太醫問診,一會再來跟姐姐商量壽字。”如瑾站起來。
張六娘說:“就在這裡看吧,看完了咱們方便說話。別覺得不好意思,這毛病又不是你願意得的,姐姐不笑話你。”
如瑾待要推辭,那邊太醫已經被引進來了,隔著簾子利索請了安,站在內室門外等著看診。和他同來的是鳳音宮的內侍,也照樣問禮,然後說:“娘娘讓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