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轉告藍側妃,開方子用藥儘管用,王府沒有的去宮裡領,早點把毛病治好了為要。”
如瑾欠身聽了,說一句“多謝娘娘”,張六娘將太醫叫了進來。如瑾只好坐下來看病。
那太醫白淨面皮,中等個頭,四十多歲,如瑾認得他,是太醫院院正陸雅的徒弟,當年那個跟她關係不錯的宮嬪所生的小公主,夭折之前就是他在主理診治。如瑾不由留了心。
張六娘介紹說:“這位文太醫得了陸醫正真傳,各樣病症都能料理,最擅長的是調節婦人氣血虛虧,娘娘們平日常找他調理身子。”
“請側妃脈。”文太醫躬身拿了脈診。
吳竹春搭了帕子在如瑾手腕上,讓他聽脈。文太醫左右換邊各聽了盞茶工夫,凝神片刻,這才說:“側妃的確有虛虧之症,日常該是手腳易冷,常常乏力,怕冷畏寒。”
吳竹春笑著說:“我們主子的確是這樣。”就說起如瑾平日怎麼虛弱,有的沒的說了一大通,只要是體虛該有的症狀都往上說,如瑾不住點頭,偶爾應和一兩句。
文太醫道:“如此說來是自幼淤積的熱毒溼氣了。”
張六娘在旁聽了半日,問說:“這便是體有異味的緣故麼,該怎麼治呢?”
文太醫說:“這病的確是因溼熱所引,不過體有溼熱不一定必會患上此病,還因各人體質不同各有症狀,要想治療,也要視病人情況酌情用方。”
這說了等於沒說。
不過人家說得也沒錯,體質氣血本就是很玄妙的東西,許多病症來源要經過仔細推敲,如瑾當日並不是憑空想的這毛病躲選秀,原是本知道自己體質,順著體質想出的病症,任誰來問診都是這個結論,不好說她是裝的。
張六娘道:“那麼就請文太醫好好斟酌吧,早些將側妃的身子調理過來。”
文太醫從藥箱裡找出一個小盒子,開啟來,裡頭是琥珀色的明膏。“這是甄別此類病症的藥膏,請側妃在腕上或頸處抹上一些,半柱香後根據氣味和變色不同,可確定側妃是哪路體香,下官好對症下藥。”
“有這樣的東西麼,倒是稀奇。”如瑾笑看那膏子。
張六娘道:“想必是陸醫正的秘製?”文太醫點頭,張六娘盈盈望著如瑾。
如瑾道:“聽聞頸上血脈比腕處要活,想必甄別更容易,我就塗在頸處吧。”說完目視吳竹春。
吳竹春點頭,抬手從發上摘了耳挖銀簪,接過盒子挑了一點藥膏。如瑾微微偏頭,將背對張六孃的那邊頸部空出來,吳竹春擋了文太醫的視線,作勢將藥膏塗在了她衣領外側。如瑾聞到一股淡淡的香氣。吳竹春手快,角度又巧,期間還用帕子擋了一下,屋中侍立的丫鬟們都看不到詳細。
文太醫又觀面色,看舌苔,仔細詢問日常起居,不一會時候到了,他告聲罪,低頭近前嗅了嗅。衣領上的氣味似乎沒變,如瑾等他嗅完笑道:“我身上帶著味烈的香袋,太醫還能辨別藥膏的味道麼,果然是行家。”
文太醫自謙笑笑,回道:“側妃是體溼內熱膠滯了氣血,容下官開方。另外這藥散平日可塗抹在身上,沐浴也可用,加上服用湯藥,內外一起調理有加快治癒之效。還可以添在香囊裡,氣味要比其他香料好。”他又從藥箱掏出一個精巧盒子。
如瑾命吳竹春收了,道了謝,文太醫就下去開方。
張六娘接著邀如瑾相看布料,文太醫那邊方子剛寫完,人還沒走,錦繡閣的內侍小雙子跑來回事:“請側妃快點回院子裡去,王爺之前落了一本要緊的書在您那邊,一時找不到了,吉祥姐姐不知您收在了哪裡,王爺正訓她”
如瑾立刻起身告辭,張六娘囑咐快些去,別耽誤了王爺正事,如瑾就帶人匆匆走了。路上吳竹春讓小雙子先回去報信,看看四下無人,低聲道:“主子躲著點那邊衣領,回去奴婢就服侍您換衣。”
如瑾點頭,覺得吳竹春在這方面十分得用,不用事先交代什麼就能事事想的周到,還明白緣故。
回了辰薇院,花盞一眾果然站在廊下,臉色都不大好看,屋裡傳來長平王的聲音:“本王走時你們怎地不知道將書收拾走,既落下了,吉祥怎地不知好好收著,難道日常事事都要你主子親自動手?”
原來是將花盞也訓上了。如瑾聽著好笑,朝花盞點點頭,掀簾進了屋子。
“王爺要找哪本?您自己胡亂丟書,倒怪起別人來。是我讓吉祥不必碰書的,您拿她撒氣不如先訓了我。”
長平王問:“在哪?是上次那本《陳會要》,第二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