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你這初初開始,且有的挑呢,這個不好再找別的人家就是,倒是犯不著窩心。我認識的秋水姐,可不是這麼小家子氣的人。”
佟秋水聽出如瑾言語裡的關切,長長的睫毛顫了兩顫,欲言又止。
“怎麼?和我有什麼不可說的?”如瑾笑問。
佟秋水又低頭半晌,躊躇猶疑,一點也不像她的性子,過了一會,才隱隱露了決絕之色,抬頭道:“瑾妹妹,一會你回府,帶上我吧。”
如瑾詫異。
佟秋水有些著急的解釋:“我家母親對這郎姓人家很看得上,原本就打了主意,今天相看後只要不是太壞,就儘可接受,早早將我嫁出去。可我一點都不想嫁這樣的人,我不想回去聽母親嘮叨勸告,讓我安分守己。妹妹,你幫我躲一躲。”
大概是因為母親和姐姐的告誡,佟秋水已經多日不叫如瑾“妹妹”了,此時這麼叫出口,又直直望著如瑾,讓如瑾一時很是感慨。
“秋水姐,你母親為何非要你儘早嫁人,婚姻大事,不應該仔細考量麼?”
“大概是被我表姨母勸說的,嫌我年紀大了,更想趁著父親在京城的時節,將我安頓在京裡,好與姐姐照應。”佟秋水語氣並不是很肯定。
如瑾覺得這些理由都說不通,難道是佟太守那邊有了什麼打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嫁事原本女兒家自己就做不得主,佟秋水以往的性子興許還能抗婚,如今似乎頹喪了許多,如瑾不肯定她能否為自己爭取了。
可為了這個帶她回王府?
莫說這不是良好的解決之道,而且另一則,佟秋雁是怎麼進王府的,佟秋水怎麼不知避諱呢
如瑾沒有立時答言。不是不想幫朋友,而是覺得,這事不該如此草率處理。
佟秋水道:“妹妹,你留我兩三天,就兩天便好,讓我躲過去。”
“秋水姐,不是我不答應,只是,你母親要真想讓你嫁人,你無論躲到哪裡,她都是可以給你定親的呀。你若看不上這位郎助教,好好與你母親說一說,我也幫著你勸她,你看可好?”
“妹妹”佟秋水咬著嘴唇,欲言又止好一會,才喃喃說道,“我其實並非為了躲婚事,是是為了躲表姨母家的親戚。姨父有個外甥近日來拜訪,住在那裡,他總之,頗為不便。”
“怎麼,這人打你的主意?”
佟秋水沒說話,臉色卻是承認了。如瑾皺眉。若真是如此,佟秋水作為客居表親,自然很是困擾。“放心,我帶你回孃家住幾天,讓你躲過這陣子就是。王府裡要進新人,這時節你去了頗為不便。”她當下決定。
可佟秋水卻說:“還是去王府吧,我想和姐姐聚兩日,過了今年,若父親回鄉或調任別處,我還不知道能和她見面多久了你放心,我只和姐姐閉門不出,不給你們添麻煩。”
如瑾被摯友殷切地望著,心裡卻莫名起了一陣寒意。
她說不上來那寒意源自哪裡,可,就是覺得不對勁。今日的佟秋水與以往不同,說話,舉止,都隔了一層似的,如果不是因為要相看人家的忸怩害羞,那會是因為什麼?
驀地,如瑾想起了自己入王府之前,佟秋水要毅然為姐姐進王府的事,那時她還讓她幫著打聽王府內情
“秋水姐,你——”
如瑾問不出口,怕錯怪了朋友,更怕,沒有錯怪。
如果我不帶你回去呢?若是有了難處,你為什麼不和我說明白,卻要找理由搪塞,我們不是至交好友麼,不是無話不談麼?她很想將話問個清楚,可話到嘴邊還是嚥了下去。
佟秋水是她兩世為人的過程中,唯一的摯友。
前世,佟秋水彌留之際,還找了她去見最後一面。可今生事事改變之後,如瑾知道自己和佟家越走越遠,但對於這個朋友,還是抱著希望的,將之與佟家隔離開來看待。
可佟秋水當面提出這樣的要求
“瑾妹妹,你幫我。”佟秋水耳邊的墜子快速晃動,在銅香爐嫋嫋緩緩的青煙中,越發顯得急切。
如瑾別開了眼睛,覺得那雙墜子太晃眼。過了一會,才問:“秋水姐,你是深思熟慮的麼?”
“是。”佟秋水似乎也感覺到了她的洞悉,答得斬釘截鐵。
如瑾心裡掠過一絲痛意,像是被極細極細的牛毛針穿過,倏地一下,讓她自己都來不及體味那痛意來自何處。“好,既然你想好了,我便幫你。”她說。
說出這句話,兩個人全都靜默了。
彼此相知這許多年,彷彿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