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請藍主子上樓。”不一會花盞親自過來恭請。
如瑾朝他點點頭,讓丫鬟等在下頭,自己提裙跨過門檻,登上樓梯。
樓裡靜悄悄的,為著不影響主子看書,連貼身伺候的花盞一眾都伺候在樓下了,有了傳召才會上去。如瑾一路踏上樓去,繡鞋踩在錦毯上落地無聲,只有衣裙摩擦的悉悉索索。
進了內室,長平王倚在榻上假寐,榻邊堆著好幾本書籍卷冊,亂七八糟疊放著。如瑾走到跟前時他笑著張開了眼:“還以為你再不敢來了。”
如瑾沒心情跟他扯這些,坐下來就問:“王爺手下有崔吉這樣的人,永安王、太子、還有皇上,他們也會有吧?”
長平王點頭,“怎麼問起這個?”
“王爺,那麼藍家府外那些護衛,還有王爺幾次和我見面的行蹤,會不會有被人察覺的可能?”
“你適才進宮遇到了什麼事?”長平王坐直了身子。
如瑾簡略將進宮過程講了一遍,“並沒有什麼特別的事,只是我自己突然想起來而已。藍家的護衛不算什麼大事,甚至王爺和我私下見面也可以解釋,但是王爺平日不想讓人知道的事,真的不會被人知道嗎抱歉,我並沒有懷疑你能力的意思,只是有些擔心。”
長平王微笑:“我早就說,你是過分小心的人。”
“王爺”
如瑾想要解釋,長平王緊接著又說,“沒關係,彼此彼此,我也是過分小心的人。”他沒有回答她方才的的問題,只是反問道,“你知道皇上的心腹侍衛叫什麼名字麼?”
如瑾搖頭。
“叫馬犀。”長平王盤膝而坐,寬大的家常軟袍披在身上,散著發,像個修道的,不緊不慢的開始敘述這個人的年齡相貌,習慣愛好,擅長什麼武技,來自哪裡,家裡還有什麼人,這些人都在做什麼,有幾個朋友,又有那些對頭,一一交待清楚。之後說,“不只馬犀,我的人花了近十年的工夫,損了上百條性命,將他手下統領的所有內廷侍衛都查了一遍,甚至比他們自己還要了解。所以父皇派人出來暗地行事,在別人那裡可以查到多少不論,在我這兒,只能查到我想被查到的。”
如瑾聽得暗暗心驚。
長平王又開始點起朝臣的名字,有的人如瑾聽過,有的她沒聽過。點完了幾十個人,又說起宮女、雜役、六部小吏、京兆府衙頭、甚至城門守衛,還有京外各省官府的人,各地駐軍和邊地守軍,林林總總,職位高低不同,什麼人都有。
如瑾眼前慢慢張開一張大網,罩住了燕朝治下每一寸王土,而這張網上的一個個結點,就是長平王口中念出的人。
她震驚非常。“王爺,這些人都能為你所用?”
“當然不是。”長平王呵呵的笑,“我要有這個本事,早就坐到金鑾殿上去了,還在這裡讀什麼書。”
“那”
“我方才說的,只是我能記住的一些,一個人的腦袋總是不夠用的,更多的,還在唐允幾個的記檔裡。只不過是記錄了這些人的關鍵點,要用的時候方便起用罷了。他們還不是我的人,甚至仍是我的敵人。”
如瑾懂了。他說這些,只是讓她放寬心,知道他有周密的佈置,並非莽撞衝動行事,自然對別人的窺探也有應對籌謀。
“那麼,皇上對王爺的行蹤並不知情,對藍家的事”
“我能保證自己的行蹤沒有洩露,襄國侯府可保不齊了。那是藍侯爺的事——不過,你家也沒什麼不可告人的啊,藍侯爺赤膽忠心,內宅裡亂一些只不過博人一笑,你怕什麼。”
“我府外的侍衛是王爺的。”如瑾無奈。
長平王不以為意:“父皇以為是你找的。楊三刀是鏢師,請些江湖人來當護衛很正常。”
怪不得皇帝說什麼“厲害丫頭”,原來果然言有所指。如瑾連忙回想除了這件事,還有無會讓人警覺誤會的,想來想去也沒什麼了,除了長平王的接近,她身上最大的隱秘不過就是這些府外護衛。
可楊三刀的來歷不會引人聯想麼?結果長平王說,楊三刀不是他的人
只有崔吉才是,而楊三刀真是貨真價實的鏢師,迫於崔吉的手段才對其俯首聽從。虛虛實實,這才最容易讓人相信如瑾感嘆長平王的心思,不由腹誹,這人做起見不得光的事來真有一套。怪不得楊三刀有時怪怪的,不如崔吉好用,原來人家全然不知這些事。
如瑾漸漸安心。
安心之餘又暗笑自己過於緊張。這位王爺不是簡單的人,她嫁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