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的門外有兩個剛剛結束千年閉關修煉的神袛路過,她們好奇地踏進這片白之世界。這裡有很多在閉關清修的神袛,為了達到最終的最高境界一分一秒都不願意浪費,神袛的生命雖長,亦有終結,只有抵達那個最終的無色無空,才能真正與天地永恆。
隨著她們的踏入,這個世界不易覺察地震動了一下,“棠”的花瓣窸窸窣窣掉落下來五片,雪茉心中微微不悅,如果有神袛央求什麼種類的植物,她一個人在這裡培育即可,任何外人的介入都會打擾這裡獨有的安靜。
一張臉在虛空中浮現了出來,是雪茉,蒼白如同枯萎花瓣的嘴唇一開一合,“你們是誰?所謂何事?”
“雪茉姑娘,我們是對面的若即和若離哎,還記得我們麼?”他們的語調在修煉的神袛之中罕有的活潑,很少有神袛會像她們一樣地說話,雪茉的神色舒展開來,有時候這樣的呃特例也會讓人喜歡呢,若即繼續道:“一千年前我們剛剛來到這兒,那個時候還是你把我們引上來的呢。”
“雪茉姑娘,這麼多年過去了,白之世界裡面還是一點都沒有變呀。”若離瞪大了眼睛欣賞這裡的美不勝收的壯觀景色,“真美!”兩神異口同聲道。
“所為何事?”雪茉無奈地重複了一遍。
“呃,我們想要蜜水”,若即道,“據說蜜水難求,一個神一千年之內只能來求一次呢,雪茉姑娘,不妨給我們一點吧。”兩神的目光誠懇。
雪茉(李瑾瑜)的臉在虛空中消散開去,又聚攏起來,始終沒有凝結出實體只是看似有些好奇地打量這對一千年前被她引上山修煉的狐妖,開口:“一千年之所以只能使用一次,是因為外部的藥力始終趕不上自身的力量,如果純粹依賴蜜水,你們很容易在中途走火入魔的。”她說這話的時候,腦中浮現出了一個人的影子,那是在很多年以前,過多地依賴她所提供的蜜水進步的神袛,最終還是沒能逃過天劫,灰飛煙滅。
“知道知道。”若即若離愉悅地轉身,他們的語氣和神情宛如最燦爛的陽光,令人也跟著開心起來,“雪茉姑娘最好了,我們可以看看那些仙葩麼?從這兒望過去就覺得很好了呢。”言罷抬腳便向另一個方向移了過去。
“不行。”雪茉在她們的面前迅速匯聚,拒絕道。
若即若離有些喪氣,連忙退到了門那裡,“我們在這兒等吧。”
他們是最近四百年以來第一個出現在白之世界的異類,每天都有成百上千種的植物從白之世界裡面孕育而出,卻很少有別的神袛前來拜訪,即使有的話,有時候她也會裝作沒聽見而不予理睬。除了這兩個傻丫頭,估計還沒有人會在她的面前說這麼多廢話吧。
雪茉不著邊際地想著,她的“靈”破碎成無數“氣”,穿過婆娑樹影,遍地花海,來到藍湖的上方,凝聚成形:如墨的長髮,蒼白無血色的臉,臉上唯有那雙黑色沉靜的眸子顯示這個神袛還是一個活物,右手食指微動,藍湖中的一捧水自動漂浮出來,她舉起左手,手腕處自動裂開了一道細細的縫,一地淡白色的半透明液體通入了湖水之中。
Chapter35
沒有人知道,所謂雪茉精心釀製的蜜水其實製作步驟這樣簡單,並非取材自多種植物,,而僅僅是她的血製成。
雪茉沒有痛覺,很久以前來拜訪過的其他神袛們對於這一點非常驚訝,只有經過天劫之後的神袛才能做到沒有任何所謂“感覺”啊,那樣已經是和天地同壽令人敬仰的存在了。
雪茉自己也不清楚所謂的“感覺”究竟是什麼東西,面對那些尚在修煉的神袛們來說,她的表述過於艱澀,最後只得舉出一個比較實在的例子:“其實,我也不是沒有什麼‘覺’,比如說如果今天的白之世界裡面孕育出了一種令我都感到很費解很難取名並且培育的植物的話,我會覺得很開心,那種感覺就像是看到今晨的陽光一樣開心。”
眾位神袛們鬆了一口氣,她記得當時有一位神袛站起來說:“雪茉,你的‘障’就在這些花和樹之中,破除了這道‘障’,你的境界肯定比我們要高得多啊。”其他神袛一一附和。
自那之後,已經過去了很多年,昔年曾在白之世界同飲談笑的故人們有的已經度過了天劫飛昇往海外三山,有的在天劫中灰飛煙滅,化為這片蒼梧山脈中的星星點點,也算是和天地共存;有的離開了蒼梧山脈,不知去向了哪裡,青山萬里,杳無音信,故人一一消失,當初的東道主如今還是未變,她沒有感受這種離別之苦的能力,只說了句:“好像有什麼東西改變了。”白之世界裡除了她以外沒有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