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袛,沒有人給與回應,雪茉神袛依舊兢兢業業,努力研究每一株新生的植物。
這樣平靜的日子不知過了多久,雪茉一直覺得世界本該就是這樣,自從她在這裡降生為止,日子便一直這樣靜如流水地過下去,直到這個只屬於她也只有她能夠操控的白之世界土崩瓦解。
“哎,你這兒真好玩!有意思啊!”不記得是什麼時候,她正低頭檢查一株生了病的曼珠沙華,小小細長的花瓣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一個斑點,這朵曼珠沙華不像其他的同伴那樣舒展自己的葉子了,她坐在小徑上,神情愁苦,唉聲嘆氣,她趴下來,語氣極輕,充滿困惑:“你到底怎麼了啊?”恰在這個時候,那個聲音猝不及防地在頭頂的前方響起。
她一驚,點足向後掠去,白之世界隨著主人的心意而變化,虛空中便有無數有毒的荊棘憑空刺出,洞穿闖入者的胸膛,闖入者和雪茉一樣有著長及腰間的黑色長髮,高高的鼻樑,柔軟紅潤的嘴唇,像是希臘神話中受天神眷顧的美少年,少年已經習慣了即使是神袛也會驚豔於自己的貌相,因而看到無動於衷甚至有些敵意的雪茉神袛時,他有點驚訝。
伸手拔開周圍越來越密的荊棘,然而有更多的荊棘纏繞了上來,纏繞住他的手腳,他越是掙扎,有毒的荊棘纏得越緊,手臂被勒出一道道血痕,傷口呈現出詭異的深紫,深紫色沿著經絡不斷蔓延——那是中毒的徵兆。
這個叫雪茉的神袛還真的不好惹啊,他心想父親說的真沒錯,不過父親不知道的是,雪茉神袛的白之世界比他的宮殿漂亮多了。
“你這兒真的很好看”,少年人四處張望,尋思著怎樣逃脫,“哎,不過哪有你這樣待客的。”他看向雪茉,儘量讓自己的眼神看上去非常無辜。
他不明白麵前這個沒有具體的形體的神袛怎麼會生這麼大的氣,雪茉扭頭看了一眼不遠處的“棠”,虛幻的手指指向那裡說道:“有三片花瓣應該在一點五九秒之後落下,他們提前了。”語氣極輕,如果不仔細聽,會以為那是風吹過林海的低吟,少年顯然過了一會兒才適應這種說話方式,“那又怎樣,反正都要掉下來,你就因為這個把我吊在這兒?放我下來,你看,已經中毒了。”
雪茉神袛無法理解眼前這個人的思維,什麼叫“反正都會落下來?”她現在非常生氣難道這個少年沒有看出來?他破壞了白之世界的寧靜,如果是以往,早就被她一把天火燒成灰化於虛無了,但是今天她的心情有點感傷,所以只是讓他中了點毒而已。
“不管你怎麼進來的”,雪茉冷冷地說道,一雙眼睛隨著白色的霧氣漂浮在少年的面前,冷峻漠然,“今天你可以走,下一次不會有這樣的好運。”
少年人眨了眨眼睛,饒有興味地問面前這雙眼睛,“真有下次會怎麼樣啊?雪茉?”
神袛生氣了,凝聚成一個和少年人一般高的形狀,黑色的眸子寒意凜冽地盯著他,直盯得他心裡發毛汗毛倒豎,這才開口:“你將化為虛無,和這些花和樹們一樣,另外,我,很,討厭,你說‘雪茉’。”
唔,被討厭了,少年人心裡有點失落,本來今天偷偷跑過開打破結界只是想要一株龍吐珠而已,看類沒希望了。
空氣中的荊棘紛紛撤去,少年人落了下來,他的後背出幻化出一隻拳頭,一拳將他打了出去。
原戰四仰八叉臉朝下地跌出來,狼狽不堪地站起,首先看看四周有沒有路過的神袛,省的被他們看見之後嘲笑,所幸白之世界附近的神袛們都很安靜,鮮見有外出四處閒逛的。
原戰拍了拍自己的外套,發現上面並無塵土,果然正如父親所說,白之世界是這一片“領域”中最潔淨無瑕的,也最適合於修煉,不過既然如此,那個已經在這兒呆了不知道多少年的雪茉神袛,怎麼還沒有突破天劫,抵達海外三山呢。
原戰回頭看向身後的一片虛無,沒有天和地的區分,只有滿眼的白,剛剛的出口已經被雪茉封上了,下一次再來拜訪不知道要費多大的周折。
看著自己手臂上的紫色傷痕,原戰忽然迸發出一種惡作劇的強烈願望,哼,憑著他和哥哥原皇的力量足以收拾這個自大的神袛。到時候白之世界就是他們的。想到這裡,原戰握了握拳頭,轉身離開。
彼時,雪茉尚不知曉從那個少年人刺破這個空間的一處探下身來的時候,劫難已經降臨了,白之世界的花和樹們無法言說,卻能夠提前感受到危險,他們時時刻刻哭號,卻只能讓雪茉神袛以為他們病了,如此又度過了一段無法計量的歲月。
白之世界裡,時間和空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