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這裡的人這麼奇怪,他們怎麼都盯著我看?”李瑾瑜搓了搓自己的手臂,褪去上面的一層雞皮疙瘩,總之這個地方給人的感覺實在是太不舒服了。
靳吾冷聲笑道:“如果有一個地方長達幾十年都沒有生面孔進來過,這個時候突然有一個生人闖進,還邊走邊逛,四少爺你說大家會有什麼反應?”
李瑾瑜想起那些在留香苑五里之外便繞開的百姓,問道:“那也只能說明你們留香苑壞事做得太多,不得民心。”
“李公子先不要貶低這個朝廷的辦事衙門,畢竟過不了多久,您就要入主這裡。”靳吾說道。
“靳統領,不知可否知曉東方衛東方大人現在何處?他既然是這留香苑的領事,想必現在正在裡面吧?”李瑾瑜向靳吾身後黑黢黢的大堂掃了一眼,心道這留香苑裡面都是些怪人,大白天的裡面幹嘛弄這麼黑?
“你,你怎麼敢隨意稱呼大人的名諱?你,你還沒進苑中,竟然如此狂妄。”靳吾吹鬍子瞪眼地斥責,似乎李瑾瑜剛才的言語超出了他的承受範圍,李瑾瑜覺得好笑,“不就是直呼其名麼?東方大人到底在哪兒?”見李瑾瑜不知悔改,靳吾冷哼了一聲,轉身欲走,李瑾瑜連忙拉住對方的手臂,未等她說話,這靳吾慌忙後退,雙手在自己的衣袖上來來回回地搓,又從袖中掏出一物,反覆擦拭雙手,似是碰到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東方大人忙得很,平常都在陶府之中,陶大人出行更是寸步不離,極少有功夫來這留香苑,哎,李公子,在下還有要事,先去了。”瑾瑜急急忙忙地說完,李瑾瑜還想問些事情,剛剛伸出手,這靳吾就忙不迭地向旁邊一躲,李瑾瑜莫名其妙道:“靳吾大人你躲什麼躲?在下難道像一隻吃人的怪獸?”
“哼,拉倒吧,果然能進留香苑的都不是什麼好東西,在下該說的都說了,先行告辭。”
李瑾瑜站在原地,目送對方跌跌撞撞遠去的身影,面上浮現出一絲狡詐的微笑。
袖中的六日散瓶塞已經被開啟,這東西即使是氣味都能令人心智迷亂,靳吾是個經常出入留香苑的人,對此類毒物自然非常敏感,李瑾瑜深深嗅了一口氣,六日散的清氣浸入五臟六腑之中,只怕此刻的這一幕被天下任何一個用毒者瞧見,都會瞠目結舌,感嘆自我的世界觀受到顛覆了吧?李瑾瑜對這樣的毒甘之若飴。
東方大人不在,那正好,她正好可以以即將入主留香苑的身份到處視察視察,那個刺客當初承認自己乃是留香苑之中的人派出的暗殺者,李瑾瑜見他供認不諱,便將解藥給了他一部分。
將留香苑裡裡外外轉了個遍,各種酷刑的器具、變態的毒藥一一見識之後,李瑾瑜得出一個結論:那個刺客在撒謊,在那種情況下,身受極端的痛苦,居然還能夠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說謊,李瑾瑜自嘲地笑笑,自己還是太婦人之仁。
帝都的勢力盤根錯節,須得步步小心,這是大娘的忠告,前面的帶路人繼續走著,經過一處雜草叢生,藤蔓遍佈的荒廢院子,木質的門窗已經泛黃,風一吹過,有幾處的木屑簌簌飄落,顯出此地的古舊。
“這裡是什麼地方?留香苑雖然外表看著陰森恐怖,但還是嶄新如初,怎的這裡面有這麼破的房子?”李瑾瑜說著,便向拿出廢棄的院子走去。
“哎,李公子,這裡面可萬萬去不得。”引路的小廝忙道,“裡面關押的都是十惡不赦的罪人,亡命之徒,危險得很,連東方大人每次進去都要帶上一票護衛。”
見這個眉清目秀的小廝說得懇切,李瑾瑜站住腳,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聲清晰無比的鐐銬聲傳來,李瑾瑜悚然一驚,眼前陷入黑暗,在無邊無際的黑暗之中,前方出現了一條淡灰色的小路,那條小路看上去孤零零的,一派模糊的黑影佝僂著要,手腕腳腕上有沉重的鐐銬,金屬敲擊的聲音這麼清晰,這時候,那一排模糊的影子之中,有一個人突然轉過來,慘白的臉,沒有五官
李瑾瑜驚得後退一步,心知自己被魘住了,左手的指甲深深刺進肉裡,痛楚,帶了一些麻木,她周身一陣,四周再次恢復了清明。
引路小廝驚慌失措地拉住李瑾瑜向外走去,“李公子,此地不宜久留,我們趕緊出門,趕緊!”
李瑾瑜倦極累極,仍開口問道:“裡面關的不是人吧?”
引路小廝焦躁道:“具體的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有東方大人知道里面到底關了什麼,唉,都說裡面的那個東西對不同人會有不同的影響,那個廢棄院子尋常人是萬萬不敢靠近,今天小的見公子執意要去唉,要是真出了什麼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