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瑾瑜微微一笑,儘管想安慰這個小廝,但是一點開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她很清楚,那裡面的東西,絕非善類,並且,帶來的氣息和她以前遇到過的那些死侍一模一樣。
從留香苑出來,遠離了那個廢棄舊園,她的體力逐漸恢復,但是李瑾瑜很快就發現了一個悲劇的事實:她找不到自家的馬車了。
路痴無論走到哪裡,永遠都是路痴,沒救了。李瑾瑜沮喪地沿著河道邊的楊柳走著,這裡的行人非常少,她確定自己從留香苑的後門出來,現在也沒什麼心情穿過留香苑去正門——她可不想再冒一次險。
河畔正是疏柳低迷,碧草青青,楊柳枝低低拂著水面,盪漾一圈圈溫柔的漣漪,這條人工河雖然並不寬廣,然而波平如鏡,靜美非常,河畔一簇簇湛藍色的花朵如同繁星點綴。
李瑾瑜慢悠悠地沿著河岸東搖西晃,春光好,何不細細欣賞。
她轉頭,驀地停下腳,全身像是如遭電擊,剛才的一點遊春陌上的思緒煙消雲散,他怎麼會在這裡?或許是自己眼睛花了?她努力搖了搖頭,重新向那個方向看過去,是了,曾經朝夕相處的身影,她怎麼會認錯?先生從馬車上下來,走向一扇窄門,他最喜歡的月白色長袍,他走到哪裡都要帶著的書籍,以及那些畫卷她怔住,耳畔響起再熟悉不過的話語:
“今天的字練完了沒有?別想著糊弄過去”
“怎麼,不打算回家了?”
“瑾瑜,這是你今年的生日禮物,過來看看,喜不喜歡?”
瘋魔了一樣,她忽然不知道該做什麼,只是站在那裡看著那抹熟悉的背影,似乎有所發覺,李潛轉過身來,李瑾瑜連忙向左側一躍,躲進高大柳樹的後面,仰頭,天空廣闊無垠。
“李大人,東西都搬進去了,李大人?”一名家丁說道,覺得自家老爺有些奇怪,一顆柳樹有什麼好看的。
“老嚴,你剛才有沒有看見周圍有什麼人?”李潛問。
“沒有啊,李大人,這兒環境清幽,平常絕少有人經過。”
“這樣”,李潛淡淡道:“罷了,快進去罷,長途奔波,你們也要多歇歇。”
Chapter17 往事不可追
三天前,李府。
李墨辰將手中的書卷放下,舒舒服服地伸了一個懶腰,看向窗外的明媚春光:院子裡現在放滿了李瑾瑜極力要求種上的鮮花翠柏,這往日裡過於嚴肅陰沉的李府似乎因此發生了一點改變。想到那個風風火火總是一臉邪邪笑著的四弟,李墨辰嘴角勾起一絲笑,而桌上正是這位四弟假託什麼“羅貫中”之名的作品——三國演義。
“四弟真是有才啊”李墨辰感嘆了一聲,話音未落,一個尖利的嗓子突兀響起,“四弟有才!”“四弟有才!”李墨辰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拿起一顆鮮果對準鸚鵡砸了過去,“好小子,養了你這麼多年,就這句學得最快!”
“二哥是個蠢貨!”“二哥是個蠢貨!”鸚鵡迅速回擊,李墨辰頓時無可奈何地瞪了它一眼,不用想,這一句必定是李蕭珏那個臭小子乾的。
沒想到是說曹操曹操到,李墨辰在府邸中四處溜達之時,恰巧見李蕭珏的背影獨立在門房之中,像是在翻閱什麼,李墨辰悄無聲息地走過去,一把奪下三弟手中的某物。
“哈,一個人躲在這兒鬼鬼祟祟地看什麼呢?”李墨辰迅速背向三弟,開始閱讀手中的三張心知,哎,奇怪,怎麼覺得這個字跡這麼熟悉?
“太好了!”李墨辰激動地一拍桌子,“終於有人給我們家四弟寫情書了!”他轉向李蕭珏,“三弟,本來我還擔心我們家四弟長成這個樣子,估計對女子沒什麼興趣,哈,太好了,現在看來有戲。三弟,你這是什麼表情?”
李蕭珏的面部肌肉似乎僵化,接著連動嘴角整張臉以一種詭異的姿勢抽搐四秒鐘,良久,他從牙縫裡擠出來一句話,“二哥,你再好好看看。”並將信封遞了過來,“怎麼,難道這個不是情書?是挑戰書?”當李墨辰也看到那信封上的字跡時,臉部同樣僵化了,“怎麼,難道是七叔”
可是整封信的內容哪裡有半點“七叔”的口吻?
“咳咳”,為了緩解周圍的尷尬氣氛,李蕭珏乾咳兩聲,“以前從來沒聽說過,我們李氏一族有過斷袖之癖的人,七叔真的咳咳。”
“不管怎麼說,這封信不能給四弟,算上這信的路程,過兩天七叔就到了,到時候”兩兄弟對視一眼,迅速達成某項共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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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瑾瑜不知道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