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妹寫信。”大夫人完全明白老太太的意思。這是要讓二老爺去探探李府的虛實。
李府如果對岑三娘不上心,岑家就用不著顧忌那麼多。李府如果在意岑三娘,那麼范家那門親就再也不用提及。四萬兩銀子雖然誘人,卻不值得賠上岑家的名聲。
再則,二老爺如果打探到李府只是一般人家,倒也罷了。如果李府勢大,善待岑三娘,能和李府多走動,這門姻親就還有更好的利用價值。
大夫人為先前自己的短淺目光汗顏,越發佩服老太太老薑彌辣,行事周到。
“範夫人如果前來拜訪,就說我端午累著了不見客。老四媳婦去陪著就是了。範夫人再提親事,就說是我的意思,三娘一來還未及笄,二來她畢竟是四房的女兒,寄住在咱們家,她的親事也要問問京城她外祖家的意思。”岑老太太說道。
四夫人終於聽明白老太太的意思了,掩唇笑道:“范家不過有幾間鋪子幾畝田,就想娶個高門大戶的媳婦抬身份。咱們家三娘就算是個孤女,外祖在長安,那也不是一般人家。”
老太太讚許的頜首。
讓她來
空青離了岑府,並未在城中停留,騎馬出城,直奔城南碼頭一角停靠的船。
卻見岸邊自家侍衛嚴陣以待,將船圍得嚴嚴實實,不由得心下一沉:“怎麼回事?”
“空青,瞧見那人沒有?盯著咱們的船老半天了。”一名侍衛冷眼看向岸邊一人。
空青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不遠處的碼頭茶寮裡坐著個穿水墨色暗花綢衣的年輕男子,身邊站著個五十出頭管事模樣的老者。兩人正對著自家的船肆無忌憚的指指點點。
空青忍不住皺眉:“可有別的舉動?爺知道麼?”
那待衛搖了搖頭:“沒敢驚動主子。那人還想上船找船老大,被咱們攔下後,就去了那邊茶寮。”
“我去看看。”
空青進了茶寮,舉手一揖,微笑道:“這位公子如何稱呼?聽府裡侍衛說,公子一直盯著我家的船,可是有什麼地方不妥?”
“在下隆州方銘。”方銘眼睛一亮,起身回了禮,“公子便是船主?這下可好了,遇到正主了。請坐!”
空青掀袍坐了,笑道:“船主是我家主人。不知公子為何要見我家主人?”
“你先回吧。”方銘打發了身邊的老者,殷勤的給空青倒了杯茶:“我不是想見你家主人,我是想見這艘船的船老大。在下家中行商,因靠著這條江貨物多行水路。家中正打算置辦一條貨船聽我府上的管事說,您主人的這艘船似與別的舟船大不相同,是以想請教船老大,這樣的船是請何處的匠工建造的。”
原來是這樣。空青再無興趣和方銘交談,離座笑道:“方公子可南下蘇揚二地,那裡造船手藝高的匠人甚多。我家主人的船也是購自那裡。告辭。”
“多謝!”方銘拱了拱手。
空青停下了腳步,轉身又道:“方公子還請回府去吧。我家主子好靜,不欲被人打撓。”
方銘愣了愣,心想自己在旁邊看看就叫打撓?他家主人未免也太擺譜了吧?神情便有些不悅,看了眼那艘船,不覺又是一愣。
此時未過午時,陽光自東而來,碼頭上林立的船隻都沐浴在一片溫暖的光線中。那艘船停靠在碼頭邊沿,與別的船刻意拉開了距離,顯得異常醒目。船艙裡走出一名男人,穿著件銀白色的苧麻深衣,陽光映照,身姿如冰雪。
“疊雪裁霜。一件苧麻,十兩金。我的錢還是不夠多啊。”方銘羨慕的嘖嘖幾聲,搖頭去了。
空青上了船,見自家主人出得艙來,趕緊上前將岑府一行細細稟告。
“她想託我帶針線活兒?”男了笑了笑。
空青沒有說話,靜靜的等待著。
男子款步走向船頭,享受著河風的舒爽,片刻後開口說道:“讓她親自送來。”
“是!”
惡整範夫人
“三娘子!三娘子!”百草進了院子,提起裙子就往樓上跑。
許氏瞪了她一眼:“做什麼這麼急?三娘子午睡還未起來,吵著她我揭你的皮!”
百草笑嘻嘻的吐了吐舌頭,攀著許氏的胳膊興奮的說道:“媽媽不知道,我在門口看了出好戲。”
許氏正要說話,樓上傳來岑三娘懶洋洋的聲音:“媽媽,百草回來了?”
“三娘子!我回來啦!”
岑三娘穿著件白底撒藍碎花的家常短襦,披散著長髮,趿著雙薄底軟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