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夫,我知道,陳衛的事不是你做的。”
“你知道了?高橋告訴你的?”
他看著她,目光銳利,她在心底嘆,還真是什麼都逃不掉他的眼,她點點頭,又急著解釋。
“你聽我說,就算高橋不給我解釋,我也知道你不會這麼多此一舉,徒惹爭議。”
若是殺了陳衛根本沒好處,還惹來她的嫌棄,他那麼害怕她離開又怎麼忍心做這麼吃力不討好的事。她雖不懂陰謀政治,但並不代表她是個傻子。當年他被下毒,他生了這固疾,他都不告訴她還死瞞著,怕她擔心,更或者也是他的一種自責自罰。他這麼驕傲的一個人,根本沒必要為了一個小小的勤務兵,傷了他們之間好不容易癒合的情感啊!
“你真這麼認為?”
“當然。”
她衝他輕輕一笑,帖回他的頸窩,愛嬌地蹭了蹭。
心裡落下一聲遺憾的嘆息,那天她從公館跑掉,他沒追,但高橋是追著她,把她安全送回楊宅的。路上,高橋告訴她一些真相。
——陳衛當初被關在單獨的房間裡,我們就發現有人跟他私通。便安排人暗中監察,後來放了他,他跟黑龍組的人暗中勾結。宴會那晚,我們知道他們要動手,沒想小姐竟然先發現將人送走,守在外的探子及時將人扣下。但我們也沒料到,陳衛會當場誣賴小姐您。若這時候再殺陳衛,無異於落人口實,說元帥殺人滅口。元帥如此聰明的人,怎麼會犯這種愚蠢的錯誤,來惹小姐您不高興。
——陳衛是在姜愷之探試之後,才自殺身亡的。
——另外,我們到學校找您時,開槍殺了莫玉琴的人是我。莫玉琴傳說港督的遠親,其實身份是南京國民政府安全域性外聯稽亂處第七大隊的特工。因為我的工作是全權負責元帥的安全,在登陸前我獲得的情報裡,有特別標示她的資料。考慮到元帥的安全,以及諸多因素,對我們來說殺一個特工,就能達到威赫兩方的作用,這樣做是非常有必要的。
所以,就算後來黃小姐在沙龍和學校裡都搞了不少小動作,給她不痛快,卻還是活得好好的。
很多事情表面看起來是那樣,真相卻完全是另外一套。他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動不動就出手狠辣的魔鬼了,他悄悄為她費了多少心思,已不言而喻。
她只能在心裡苦笑,自己畢竟不是偉大的耶酥,也沒有那麼寬大的胸襟,對陳衛的事,她到底還是自私的只想相信亞夫。對姜愷之,她也知道必須快刀斬亂麻,就算被罵無情,她也不後悔。
裹著她小手的大掌,很暖很燙,她緊緊帖著大手的主人,安心滿足。
☆、31。回孃家2=一地雞毛
火車一直北上,到了長江邊的轉乘站,輕悠的票就到站了。
織田亞夫提著她的小竹藤箱子,一手攬著她,和普通旅客一樣,排隊買票。
時已入秋,天清氣爽,他們走得都急,都沒帶多少衣務,她穿了他的大衣,他護著她不被旁人擠到,手裡還捧著一杯他買來的熱茶,四周嘈雜紛擾,她小聲地和他說著當年離家後,橫穿一個國家的經歷。
“你一人就搞定了當地的地痞流氓,吹牛吧你!”他彈她一下腦門。
“哼,我才沒吹牛,我是吹豬!”她支手掐他腰眼兒。
兩人鬧著,小小的懷抱裡盡是茶的暖甜的蜜,便覺得當年那些流離奔波已經沒那麼委屈,反而變得讓人回味兒。
這時,不遠處又傳來蠻橫的喝斥聲,幾個持槍士兵裡,一人拿著張照片對著人比看,順便搜刮旅人財物。
輕悠緊張起來,看著長長的買票隊伍,有些後悔自己冒失跑出來。織田亞夫現在孤身一人在外,若是真被人發現真實身份,那有多危險。
“亞夫,我來買票,你去避避。”
“不用,別擔心,他們要找的是別人。”
“我擔心,早知道,我就不該這樣跑掉。之前”她頓下,現在可不是懺悔的時候,“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他咳了兩聲,她就要脫下衣服,心下更自責了。
突然,一聲訕笑從他們身後響起,一個尖嘴猴腮的小兵繞到他們面前叫嚷,“瞧瞧這對兒小情人兒,喂,把你們的身份證件拿出來,爺要檢察。”
輕悠緊張地看著織田亞夫,織田亞夫捂著嘴從兜裡掏出了一張綠皮證件,她才大大鬆了口氣。但織田亞夫卻壓住了她要掏大洋的手,給她打了個眼色。
那尖嘴小兵看過證件後,眼神還在他們身上打轉兒,卻說還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