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夫瞧著她噘嘴小鼻子小眼睛地說虧欠,心底軟成一片,眉目間都是暖暖的笑意。
這,就是家。
這,就是家人。
她正要開啟來滿足多年的好奇心,一飽眼福,又被軒轅清華打住了。
“這東西放到你們回房裡自己欣賞,現在不要看了,快收起來,開宴!”
輕悠遺憾地哀嘆一聲,只得乖乖聽話。
事後,他們一起開啟了幾幅字畫,一幅是宋徽宗的真跡,一幅唐代大書法家歐陽詢《蘭亭序》臨本的原石拓本,那紅盒子裡的竟然是王曦之的正書《黃庭經》的真跡。
這幅真跡時隔千年,已經有不少破損,但軒轅清華儲存得極為仔細,也進行過非常專業細緻的防腐防蛀處理,王曦之行書的風韻神妙、神鬼之彩,歷歷再現,簡直可謂當世書法之第一瑰寶。
比起前兩幅字畫的珍貴來說,宋徽宗算是一位相當有才華的書畫皇帝,但他一生作品極多,現存世作品亦不少;歐陽詢亦然;就年代上,遠遠趕不上王曦之,且還是真跡,說它舉世無雙,也不為過。
莫怪乎軒轅清華之前如此寶貝,誰也不曾讓看過,就怕被人不小心傳了出去,惹來懷璧其罪。
這送畫的心意,已經不言而喻了。
這頓飯吃得賓主盡歡,其樂融融。
今晚不是月圓之日,可坐在大圓桌前,人團圓,心願圓,全是清粥小菜,也勝比燕窩魚翅,美味至極。
飯後,宴席轉到小池邊的涼亭中,三孃親手做了月餅,眾人一起賞月、喝茶,提前吃月餅,過中秋了。
下了席,輕悠就被亞夫拉到一處角落裡,狠狠廝磨了一番,表達了訂婚禮物的謝禮,才給人放出來。
輕悠又羞又惱,小手被攥得牢實也掙不開,一起手拉手回到前院時,她突然叫停,從袖中變戲法兒似地抽出一根黑絲帶,說她還有神秘禮物要送,把亞夫眼睛矇住了,拉著他進了院子。
院子裡的人看到他們終於回來,都笑個不停。
“別偷看啊,偷看的話,就沒有了啊!”
“別囉嗦,快點。”
“哎喲,別急嘛,心急吃不了熱耙耙。”
“誰要吃那種又甜又膩的東西。”
“我就稀罕。”
“還沒到?”
“快了啦!你怎麼那麼猴急。”
“囉嗦。”
“好啊,你現在就嫌人家囉嗦了,我比我孃的話少多了。”
“我比你爹的耐性也多多了。”
“小心石階。”
“你回頭咱們再去夜鶯那玩玩。算是我送給你的訂婚禮物。”
“色狼,才不要!”
注:夜鶯就是那家夜總會。
“到了吧?我摘了。”
“哎哎哎,等等,還不能摘。”
“哪那麼多事兒?你到底搞什麼鬼!”
一片烏漆摸黑中,男人的耐心快被調皮的小女人給磨光光了。
周圍的僕人們一個個竅笑著,說著“姑爺真俊哪”、“姑爺可真性急”、“今兒有好戲看了”、“不知道姑爺是什麼表情呢”“哎喲,我好緊張”
搞得織田亞夫也越聽越緊張,越著急,越期待,偏偏攥著他的小女人就是不松嘴兒。
他聞到了淡淡的水氣兒,還有茶香,果甜味兒,風中的桂花香,長輩們的笑聲也隱約傳來,可那小傢伙還沒叫摘眼罩。
“輕悠,好了嗎?”
“不行,不行,還沒好啦!”輕悠這會兒可樂得不行,插著腰兒,笑得前仰後合,純就在捉弄人,看得長輩們直搖頭,“真的不能偷看哦,一看,就飛跑了,你會後悔的!”
咬牙,“軒轅輕悠——”
哦哦哦,“亞夫,好久沒聽你這樣叫我了。再叫兩聲,就好啦!”
切齒,一把摘了眼罩,低喝,“你是不是仗著有爹孃在這兒就給我皮”
聲音嘎然而止,眼瞳霍然大睜。
這一瞬間,所有的人、物、景褪色消失,只留下點點燈火照應中,掛滿竹枝的彩色小紙箋,被夜風吹得沙沙作響,彷彿悄悄傳頌著那個小小少年,累積了整整二十六年的願望,終於得以實現。
——希望爸爸能親自教我習字作畫。
——希望今年能和爸爸一起放鯉魚幡。
——爸爸,我很乖,我摹出的《蘭亭序》連媽媽都分不出來是誰寫的。你快來看看吧!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