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又是四哥惹的禍呀!”
輕悠看向織田亞夫,發現他眼底掠過一抹戾色,心下一驚。
三娘立即說,“這事我現在告訴你們倆,你們倆該知道怎麼處理,絕不能讓外人知道壞了家裡聲譽,懂麼?”
輕悠癟嘴,“娘,剛才我問你你還罵我。這換了亞夫一問,你就說了。你偏心!”
三娘一愕,笑罵了女兒一句。
輕悠回頭握住亞夫的手,輕聲說,“亞夫,小叔會好起來的,小叔這麼好的人,地藏菩薩才不會這麼快就收了他。亞夫,對不起”
她現在明白,為什麼當年他會那麼討厭軒轅家的人了。算來算去,的確都是軒轅家的人害了他最親的人呵!
男人看著紅色的手術燈,目光漸漸拉遠,陷入沉思。
這時,大房和二房的人先後來到醫院,詢問安慰的不少,三娘和輕悠上前應對著,織田亞夫一聲不語地靠在牆邊。
軒轅錦業想要上次接話,但十一郎緊守一旁,懷中抱著把長長的武士刀,那模樣頗為嚇人,他只能摸摸鼻子走開。
手術燈終於熄滅,艾伯特出來,臉色並不怎麼放鬆,只說已經度過危險期,病人需要住院觀察。
眾人跟著進了病房。
輕悠看著織田亞夫去了艾伯特辦公室,跟母親說了一聲,悄悄退出病房跟了過去。
辦公室裡,艾伯特將一張照片遞給織田亞夫,臉色凝重:
“他右顱腔裡這個腦瘤,已經開始危及他的生命。另外,這一處有骨傷癒合後的痕跡,根據你的說法,我推測他當年應該是遭遇過特殊事故,撞傷了腦子。如果真有失憶一說,那我就可以肯定,當年的事故他腦傷並未全愈,血團壓迫致使部分記憶被掩埋,後期靠藥物控制,十幾年了,能熬到今天,確實不易”
輕悠大駭。
腦瘤?
那不就是癌!
☆、43。父子2-子YU養而親不在
輕悠瞬間只覺得天旋地轉,似被一隻無形大手扼著脖子出不得氣,胸口悶得快要撕裂開,再忍不住,推門衝進了辦公室。
門砰地一聲在身後關上。
“艾伯特,求求你,一定要救救小叔,求求你了”她一下淚流滿面,聲音顫得幾乎聽不清,“小叔他好不容易才找到自己的家人,亞夫好不容易才見到爸爸,他們等了二十六年了,整整二十六年”
娘說,小叔自打當年從東晁回來,雖忘了一切,卻扛住父母與族長所有人的壓力,始終不娶。
那個骨灰甕裡,寫滿了對“爸爸”的渴望,年年歲歲,月月日日,不曾間斷的思念啊!
子女最怕的不過就是——子欲養而親不在。
“他們好不容易團聚,怎麼可以就這樣分開不公平,老天太不公平了”
艾伯特聽得一頭霧水,但見著一個淚人兒,一個從來不會對陌生人付出如此多關心的沉默男人,心下也約略有了一絲頭緒。
“艾伯特,求求你,救救我小叔,他是亞夫君的”
後面的話被織田亞夫截去,他將淚人兒攬回壓進了懷裡,薄唇抿得死緊,俊容線條僵硬無比,眼底卻分明有波光掃過,最終又歸於一片黯沉中。
輕悠埋在那溫暖的懷抱裡,卻感覺到男人渾身透著說不出的蕭瑟,誰能料到蓄了那麼那麼多年的渴望終於在今天得償,卻是以這樣悲哀的方式,教人情何以堪?
她知道,就算他和小叔初次見面情況並不愉快,後來見面也總有爭執,此時他心裡一定比誰都難過痛苦,但他絕對不會表現出分毫來。
那時,當輕悠衝進辦公室時,跟來醫院的小五錦繡因為懷著身孕不易進病房怕受了晦氣,被二孃叮囑留在了屋外,便看到輕悠的模樣,心下好奇跟了過去。
辦公室前並無人守候,錦繡左右窺探見著無人,便帖著牆角摸到了門邊上附耳探聽。隱約聽到些不清不楚的“小叔他好不容易才找到自己的家人”、“二十六年”等字眼兒,心頭更奇怪了,更帖緊了門想聽得清楚一些。
“你幹什麼!”
突然一股大力將錦繡拉開,錦繡嚇得尖叫一聲,身子趔趄著朝旁倒去,那人又伸手將她托住,她才抓著旁邊的坐椅穩住了身形。
來人正是十一郎。
“你,你算什麼東西。姑奶奶我想幹嘛幹嘛,關你什麼事。”
“鬼鬼祟祟在此俯首帖耳,你堂堂大戶人家的少奶奶,在公共場合就是這般下作情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