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殺人於無形。
兩人眼神只是一擦,就立即分離。
輕悠轉身就朝大門走去,乾脆,利落,果絕,毫不拖泥帶水,再不像初次到這間辦公室裡那樣被逼迫得四面楚歌,狼狽已極。
雖然,那背景看起來依然那麼嬌小,臉色還有病體未愈的蒼色,可她精於算計、不乏狡詐的聰明所透露出來的自信與霸氣,就是這裡的精英男人們也不得不俯首稱讚,自謂不及。
大門被開啟時,姜嘯霖終於意識到,幾日不見,這個小女人竟然變得更堅強。
也許是已經被逼到盡處,孤注一擲後,沒有什麼好損失的破釜沉舟。
更或許,這是一個做母親的女人,為了捍衛自己的家庭和親人們,所激發的強大自信心和毅志,在支撐著她的從容不迫。
總之,在女人就要踏出辦公室大門時,桌後的男人眼眸狠狠一閉,再睜開時,不得不喝止那雙腳步。
“軒轅輕悠,你給我站住,回來!”
這是姜嘯霖此生第一次,公然向軒轅輕悠投降。
這時候,他只想顧全大局,僅此一次。
他還想,世間萬事變數不可盡足,事情不可能像輕悠想像的那麼簡單就能解決,即時,他也多的是辦法扳回這一局。
但不管他此時怎麼想,他必想不到未來,在舉國危難之時,輕悠的所作所為,讓他一次次做出連自己也想不到的改變,以至終生報憾。
輕悠一走,姜少言便問,“大哥,你真答應她的全部要求了?我以為,放軒轅錦業這頭黑心狼回山,麻煩很大。”
姜嘯霖一邊開啟那信封,一邊說,“如果不答應放人,她不會幫我們的忙。你以為,愷之的份量和錦業比,誰對她來說更重要。”
姜少言失聲。
姜嘯霖開啟那信紙一看,頓時臉色大變。
姜少言奇怪,便趨前一看,不由低呼,“這個女人,以前我真是太小瞧她了。她竟然這麼狠,連”
姜嘯霖沉著臉將信紙拍在桌上,又氣又恨,更有股說不出的煩躁,和心疼。
軒轅輕悠,為了那個男人,你竟然做到如此?!
這一日,錦業出大牢。
警備司令部監獄,軒轅家的眾人齊聚於大門外。
黑色的大鐵門看起來陰森森的,連著佈滿高壓電線網的灰泥大牆,足有五米高,佔地面積極廣,有一百多畝,大約十個足球場大小,牆體內還澆鑄了鐵水,時下戰場上通用的彈藥都轟不爛。且每隔五十米就有一個高高的哨臺,臺上架著機關槍和小炮,就整個華南地區,這裡可算是最固若金湯的小碉堡。
“唉,這裡除了用飛機轟炸,想從外面溜進去真是天方夜譚。”
隨行裡,有錦業最得意的心腹兼助手,感嘆監獄的防禦工事,也是因為之前他們都想過將錦業偷偷救出來,萬不得已,就用他們秘密屯積的軍火直接把這地兒給轟了。
可惜計劃來商量去,都沒有百分之五十以上的成功率,在輕悠去總統辦公廳後昏迷那會兒,一個個都急壞了,差點兒就扛著炸藥包爬牆來了。卻在最後關頭,讓錦業拖人捎信出來,及時阻止了他們。
不然,就沒有現在這般正大光明出監牢的機會了。
而之前,輕悠探監時,也從錦業嘴裡瞭解到了一些情況,回頭找錦業的心腹對過暗號後,獲得了錦業最後的保命符。
藥品和飛機引擎的進口路線和人脈通道,的確非尋常人可得,就是姜家人想取而代之,短時間內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但輕悠有直覺,僅是這些東西並不足以贖回哥哥的命,所以她選擇了突然殺到場,而不是像第二次的預先告之。
當然,突然殺到場也不是毫無準備的。在出大牢就和哥哥的心腹聯絡上了解了情況後,同時這些準備炸監獄救人的心腹竟然大膽到把主意打到了大總統的頭上。
“李長恩,你最好把你腦子裡的那些天方夜譚給我刪除掉,否則,小心四哥出來,我就讓他罰你去掃夜總會一個月的廁所。”
那心腹李長恩立即收回盯著大鐵門真發亮的眼神兒,哆嗦著嗓子告饒求情,低頭彎腰地表示不會亂來了。
輕悠輕輕拂了拂額角,想到當初這個看起來一副白面書生相的俊秀青年,竟然慫恿她想辦法誘出姜嘯霖,以綁架大總統這種超誇張勁爆的方式,做交換救出錦業,就頭疼。
也正因此,他們在總統辦公廳附近也埋伏了人,知道當天有哪些人可能在姜嘯霖的辦公室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