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夕那天正式通告全國,不知道這大街上會踩到多少破碎的少女芳心。
亞夫,就算做為朋友,我還是不得不說,你太殘忍了!”
接著後面響起一片嘈雜的叫嚷聲,正是那幾個心碎的小子,伴著陣陣大笑和嘲諷,頗有幾分時下男子結婚前興奮又沮喪的矛盾氣氛。
織田亞夫只是將電話舉得遠遠的,而沒有像他一慣的作風直接砸掉。
“亞夫,咱同學們給你組織了一個告別單身晚會。你一定要來啊,媽的,要是你敢說工作忙,以後咱們就沒兄弟做!”
再次擰眉,“我陪出雲,可以麼?”
“他媽的,當然不可以!”那嚷得最大聲的格外霸氣蠻橫,“老子好不容易揍跑了三個美國佬,兩個俄國佬,坐了半個多月的遠洋輪船回來給你辦單身PARTY,明天你敢不來的話,回頭我就XXOOTTZZ”
一串八國聯軍似的粗話爆出,織田亞夫再次將電話筒移開,長長地吐出一口氣,極度無奈。
沒想到已經留學兩年的野田澈回來了,這小子天生一副爆脾氣,要不去,還真不好交待了。御極那小子倒是聰明,只他一人打電話來,自己肯定能輕鬆拒絕掉。可阿澈一加入,情勢立轉。
電話那頭又換了物件,繼狂轟爛炸後,又計出利益誘惑:
“亞夫,別怪咱哥們兒太熱情。單身派對也都是太久沒聚在一起,好不容易咱軍校四天王能到齊,你不來可不行。另外,我們也安排了絕對美妙的禮物送給你,保管你”
裡面的聲音一下爆開,“噬骨銷魂,欲罷不能。哈哈哈哈——”
“知道了,時間地點。”還是速戰速決吧。
“嘿嘿,為了不耽擱你晚上會出雲妹妹,咱哥們兒特意為你安排在白天。地點就是咱們以前常去的歌舞伎町,菊花嬤嬤坊。正午十二點,嘿嘿,你小子”
哐嚓一聲,電話結束通話。
那方齊聲怪叫,“媽的,這臭小子又掛老子電話。回頭明天一定要灌得他把自己的XOX(兒童不宜)都吃下去!”
這方,織田亞夫深覺像跑了一趟超級馬拉松般吃力。
一把拉開領口,撐起身,卻又坐了回去。
他抬頭看向屋外,在層層密枝厚葉的遮蔽下,濃熾的陽光已經被篩得零零碎碎,障紙門濾過的光線十分柔和,並不刺目,可是眼睛仍然不自覺地眨動,覺得泛酸。
他怔怔地坐在原地,一動不動,看著光影變遷,從明亮刺目,一點點黯淡晦澀。
屋裡靜得出奇,只有靠牆的德國大壁鐘,發出咯啦咯啦的走秒聲。
膝頭上的大掌緊緊抓著衣角,一直未松。
他忽又抬起頭,看向深棕色嵌西洋描金花紋的大鐘,黑色指標如劍刃,割裂雪白表面,畫出一副時間的輪迴。
還有十五天不到!
若是訂了婚,出雲大概會立即要求搬進荻宮。做為等同於他正式王妃的身份,出雲要求將其他女人逐出這座正殿,完全無可厚非,名正言順,也合乎典制。
東晁男人正式的妻子,雖然不若亞國大戶人家裡的正室,可以對男人的妾式丫頭有休棄責處的權利,但其尊崇的地位是一生都不可動搖的,就拿亞國若小妾得寵還能掌握家中大權翻身做女主人的情況來說,在東晃就絕對不可能的。
東晁男人一旦結婚,都不被允許離婚。就算不愛,也必須相敬如賓生活一輩子。就算再寵愛情人或妾氏,也不可能被扶正。這也就是為什麼左大將軍只想著跟愛人私奔到異國他鄉,而從未敢想過休掉妻子,將愛人扶正。
只剩十五天了。
他抬起頭,霍然看到玻璃小屏風上映出的面目,瞬間眉尖高聳,幾乎扭曲,低吼一聲,揮手將面前的一切掃落在地,蹦飛的銳器將障紙門砸穿了洞。洞外透入的強光,一下射入他的眼,蟄得眼眸直顫,眨了又眨,才眨掉了突然升起的水氣。
屋外傳來腳步聲,十一郎緊張的詢問。
可屋裡的人什麼都聽不到,更看不到。
咚——咚——咚——
這時,時鐘發出低沉的報鳴聲,一下接一下,沉重,有序,沒有變化,蒼白,呆板,卻,無法阻止。
“到底為什麼?你,又想幹什麼?”
吃完飯後,輕悠終於還是忍不住先問出口。
正在試茶水溫度的男人,放下了手中的杯子,抬身看著一臉糾結彷彿有萬千愁緒壓在眉頭都快皺成了兩座小山的女孩,唇角牽起一個淺柔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