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王殿下,請您息怒,輕悠她還小,她還不夠懂事,您不要跟她一般見識。”
可憐這般勸說哪裡阻止得了男人的失控行逕,向蘭溪咬牙換口:
“光德親王,你要再一意孤行下去,你會後悔末及。她身上的傷可以治好,心裡的傷永遠也治不好了。如果你還有一點點在意,你現在必須住手,光德親王,你聽到了沒有?再不停下來,你會後悔一輩子。”
向蘭溪這時候並不會知道,自己竟然一語成讖。
那瘋狂聳動的龐大身軀猛然僵住,仿如石化。
一陣微風拂過,滿園緋櫻如雨,漱漱而下,嬌弱的花瓣兒跌打在那副寬厚的黑色肩背上,鮮明的色差刺得人眼眸直抖,空氣中飄蕩著墜落糜亂的氣息,如此浪漫的庭院美景竟然讓人覺得無限淒涼,慘不忍睹。
“嗚嗚,放手你走開”
蜷曲在胸前的小手,輕輕一推,卻重似千斤,推得他朝後大退一步,身形著實踉蹌了一下。
一失去支撐,小小的淚人兒一下滑落在黑色泥地上,雙手撐著地面,胸口急促地起伏著,哭得肝腸寸斷,又咳又喘。
她衣衫凌亂,幾難蔽體,雪白的胸口上佈滿他肆虐的紅痕,腰帶已經不知去蹤,半敞的衣衽下暴露出大半嬌軀,甚至有汙濁的液體順著小腿滑落下來,滴濺在黑色泥土上,看起來更加觸目驚心。
他的眼眸一陣劇烈收縮,俊容上劃過茫然失措的神色,彷彿是不敢置信自己竟然又做出這樣的事,想要上前攙扶的手在半空中瑟瑟發抖,一股無以銘狀的後怕感覺襲上心頭,張口,聲音卻嘶啞得聽不清。
“輕”
“不要,走開嗚嗚,痛,好痛”
她雙手突然失力,躺倒在泥地上,抱著肚子蜷縮成團,剛剛還潮紅一片的小臉轉瞬蒼白如紙,嘴角卻滑下一股股腥濁的液體,大滴大滴的汗液從脖頸間落下。
織田亞夫終於回神,衝上前將女孩抱起,剎時驚起一聲淒厲的嘶叫。
“不要,你這個禽獸,放手放手嘔哇——”
啪地一口穢物噴在他臉上,讓靠近的十一郎和眾人全嚇了一跳,瞧著男人懷裡女孩的動作,眼眸越瞠越大。老天——
“嘔嘔”
喉頭難以控制地聳動著,將胃底翻攪的異物全部排了出來,輕悠張大嘴,全吐在了男人身上,濃重的氣味兒彌散開來,那一堆五顏六色的穢物裡,還有幾乎完全沒被消化掉的肉塊兒,正是早上被逼吃下的。
十一郎眉頭直跳,指甲幾乎握入掌心。
那個抱著女孩、渾身穢物的男人,似乎不以為忤,讓女孩俯爬在地上,一手輕輕拍著女孩的背幫著順氣,另一隻手袖著擦去女孩一臉的眼淚鼻涕和穢物,細緻入微的模樣,與先前的狂暴失控彷彿判若兩人。
周人見了只能在心底唏噓嘆息。
向蘭溪急忙讓僕人們準備漱口水,熱毛巾,想了想便決定讓洋大夫艾伯特過來瞧瞧,囑咐完這一切後,他才慢慢靠近那兩人,低聲對男人說了幾句話。
此時,輕悠已經吐得昏頭轉向,意識模糊,再無任何力氣,兩耳沙沙嗡鳴什麼也聽不到,她只隱約看到了向蘭溪擔憂的模樣,才覺得有些心安,朝他伸出手,就被一隻溫暖的大手握住。
只是有點怪,她明明看到向蘭溪沒有開口,為什麼耳朵裡會聽到一句顫抖的低語:
“輕悠,對不起。”
“殿下,請恕在下無禮,在下必須指責,你們東方人對待女性的態度實在非常糟糕。在我們西方,紳士是不能對女性用強,否則將遭到社會道德的嚴厲指責,並受到法律的嚴厲制裁。”
“這位小姐才十六歲,按照我們西方醫學理論,這個年紀雖然算成年,但身體上的諸多發育仍未完,心靈也不夠成熟,需要更多的呵護和引導,而不是蠻橫粗暴的對待和強迫!”
“希望殿下您好自為知,不要再做出這種會後悔一生的蠢事。”
“傷好了,也會留疤。”
艾伯特這是第二次發大火,說完之後,便不再理會跪坐在地的男人,直接走人。向蘭溪不得不追了出去,詢問診斷結果。
織田亞夫看著被襦裡露出的那張蒼白的小臉,神色一片黯淡,雙拳在膝上緊握。
其實,他不想對她發火,她的骨傷好得比他慢很多,他本就捨不得她再受痛,卻不知為什麼被她一激,就控制不住。
從來沒有人敢如此忤逆他,就算是皇兄要他娶出雲,口氣態度也是小心翼翼打著商量。沒有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