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來。
“一定要在這裡談麼,會有很多人認識我。”詹子桓的精神顯然很糟糕,用有點發黃的白色棒球帽遮住疲憊憔悴的臉,下巴布滿青色的鬍渣,說著話,還縮了縮肩膀,好像真的很害怕似的,“我不想別人看見我現在的樣子,昕潼,我們回我的別墅去,好不好?”
惠苒卿難受地垂下眼睛,昔日那樣永遠乾淨整潔,在眾人面前永遠瀟灑傲氣的詹子桓,竟然變成這幅模樣,她現在並不是有多心痛,而是真的只有同情他。
“Angus,有話在就在這裡說吧,我還要去霍宅看霍淵。對不起。”
他的眼裡有極端的痛楚,她看得很清楚。
對視良久,詹子桓埋下頭淡淡說:“我知道了。你現在過的這麼幸福我不應該來打擾你,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自作自受。”他慼慼然地,竟然笑了,“你說過,我早晚會下地獄,我現在相信這種說法了,我活著,看見你這麼幸福,我卻生不如死,還不如下地獄。”
惠苒卿緩緩抬眼看他,目光復雜:“你為什麼這麼說自己?難道你失敗一次就認為再也不能重來了?Angus,振作點,好嗎。”
她對他不再有愛,但也不忍心看他自暴自棄。
“你相信我?我可以重來?我都不相信我自己。”
詹子桓苦笑,定定看她,絕望的眼神讓惠苒卿心理莫名一抖。
“我有沒有對你說過,夜星都猜對了,我也許真的還很愛你,即使我願意承認。我騙我自己,我愛她,因為我欠她太多,並不只是欺騙她的感情,更多的,是在她最需要幫助的時候,我光想著逃命,辜負她對我的期待和信任。而夜星,幸好她是那麼的堅強,沒有我,她也許會過得更好。”
詹子桓頓了頓,聲音有些哽咽,無法說下去,惠苒卿也沉默。
響久,他才抬起頭。
“而對你,我曾經傷害你得太深了,甚至讓你完全變了另外一個人。我有時候會想,如果我當初不是那麼急功近利、急於求成,被功利和虛榮矇蔽了雙眼,我就不會狠心拋下和利用你,也不會去追求夜星,那我們之間還會是現在這個樣子嗎?”他重重嘆氣,頭復再埋下去,“唉,可惜,時間已經回不去了。”
看來白昕潼對於換魂的事,一點都沒有透露給他。惠苒卿甚至有種衝動,想告訴他,她根本不是白昕潼,他這般幡然悔悟應該讓真正的白昕潼知道,而不是陰差陽錯講給她聽。
“Angus,如果我告訴你”
詹子桓猛抬頭,看著她澀澀地笑:“別說了看見你幸福,我就心滿意足了,我給不了你的,你能從任何人那裡真正的得到,我也會感到放心幸福。我很累了,我想回到別墅休息一下。”
惠苒卿看著他弓著背垂頭向外走,有點不敢想象這段時間他經歷過什麼,讓他迅速變得那般絕望,他對白昕潼的愛也許早超過了她的想象。
Steven在包諒的提示下,去機場接白昕潼,飛機起飛降落的轟聲隆隆,他和白昕潼坐在計程車上,兩人相顧無言,過了幾分鐘,白昕潼扯了扯嘴角,低聲說:“你這麼看著我,一定是知道了,是拙心告訴你的?”
Steven綠色的眼睛多了幾抹暗沉,臉撇向另一邊的窗外,把她當成真正的他回憶裡的惠苒卿簡直難上加難,是,很多真相他都不知曉,這個真正身份叫白昕潼的女人從頭到尾只是利用他,甚至從來沒愛過自己,他在短暫的記憶中不停重複著一個她愛他的假象,反覆回味,一再咀嚼轉回來身體的時候,兩道淺淺的淚痕掛在Steven的臉上。
白昕潼默默別了臉,不願直視。
Steven沒有質問為什麼換魂,為什麼利用他,為什麼現在還要將靈魂換回,只沉吟:“我需要怎麼幫你?”
白昕潼不可置信,但似乎也料到Steven會這樣表現,他就是這麼個純淨的人,然而她卻沒有認真想過珍惜他給的最乾淨單純的愛。
“把我送到Angus的別墅,你就當幫我了。”
Steven眉心絞緊,唇邊澀然掀動:“為了和他在一起,你可以冒兩次險,你知不知道那一次空難死了多少人,為什麼要其他人為你陪葬?”
“你不明白,如果不是有那麼多人的命在裡面搭著,我怎麼才能抓住霍昶的把柄,威脅他。”
Steven搖頭,苦笑一聲:“說到頭來,你真是瘋了,為了一個不愛你的男人,你瘋了。在你瘋狂地用這種方法變成了別的女人時,我居然還在原地傻等著你離婚,和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