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恆會跟我強調,“我是男人!”
在他眼裡,男人和女人不是一回事,男人可以風流,但女人不能風騷。男人風流是魅力,女人風騷就是下賤。
他一方面要求我努力維持在一個美女的狀態給他長臉,一方面如果有別的男人多看我兩眼他就怪我,這委實讓我很難辦。
陸恆說我賤,我就跟他舊事重提,比方他和女人開房的事情,一再地不改,逼得我分手。
他說:“那你就去跟別人睡?”
當時我就懵了,眼睛睜得大大地看著他,我咬著嘴皮,其實差點就哭了。我也是挺不要臉,此刻我心裡居然是理直氣壯的,但是死不承認,是我從陸恆這裡學來的最大的技能,我衝他喊:“你哪隻眼睛看見我跟別人睡了!”
陸恆就瞪回來,“趙紫妍你敢跟我說沒有?你有沒有跟別的男人睡過!”
他氣哄哄的,我也氣哄哄的,我們兩個互相瞪著眼睛,我眼睛大,陸恆瞪不過我,垂頭的時候說了一句,“還想聯絡,別忘了你現在肚子裡懷著我的孩子。”
我的底氣就全線崩塌了,鼻子一酸,我扭頭跑到房間裡去哭,趴在枕頭上,用被子蒙著頭,好像天碎成一塊一塊的,霹靂巴拉地往下掉,只有這個被窩裡是唯一能生還的地方,我必須在這兒待著,就算再憋屈。
我哭了很久,陸恆在外面坐了很久,還是他先消氣,考慮到我是個孕婦,於是過來找我講和。也就是坐在床邊,拍了拍我,“行了行了,說好了不吵,還吵。別哭了,起來收拾收拾,好好睡。”
在被窩裡哭的這段時間,我想了很多事情。我非常不喜歡和陸恆吵架,但可能是性格原因,我和陸恆真的特別愛吵,每次吵架,我都會重新審視一遍我們的關係,審視完了,就清醒一些,心就涼一些,心涼一些,就更決絕一些。
我一次次下決心,徹底離開陸恆,天大地大,歲月悠長,我總能找到一個屬於自己的家。每次下了決定,陸恆哄一鬨,我就又迷迷糊糊地掉進去。
可今天我有點掉不進去了。我不知道陸恆是怎麼知道那件事的,以前我們怎麼吵架,他都沒說過這種話,而這次說了,可見他不是瞎猜,他是確實在我和別人睡過以後,發現什麼了。所以他才有了這一連串的反應吧。
而他既然已經知道了,我覺得我可能就演不下去了。在陸恆招惹那些亂七八糟的女人時,我自信他不會為了那些女人離開我,有一點原因就是,我為自己的“冰清玉潔”而驕傲,我是唯一隻讓陸恆一個人碰過的女人。
可是現在我不是了。在他沒有說出來的時候,我還可以自欺欺人,不去想那件事情,而他一旦提出來,似乎有什麼東西,徹底不同了。
我沒動,他就又哄了一句,“快點兒,十一結婚的人多,明天還得排隊去登記呢。”
我愣了愣,緩緩地翻身坐起來,沒有抬眼去看陸恆,低著頭,淡淡地說:“不登記了。”
“你說什麼?”
“我不想登記了。”
B版(20)不作死就不會死
從認識陸恆到現在,已經接近七年的光陰,這七年時間中,我以為我一直沉溺在愛情之中。七年之後,我開始不懂什麼叫**情。
是用欺騙強行維持的天長地久麼,是不折手段的婚姻麼,是他的背叛我的縱容,我的欺騙他的容忍,還是隻是七年光陰,融於生活和身體的不捨。
我想不清楚原因,所以不敢接納這個結果。我和陸恆之間的問題,或許早已經不是愛不愛的問題。我們為什麼總是吵架,為什麼會走到今天這一步,可能只是因為那個最通俗的理由,我們不合適。
我們曾經努力把自己和對方打磨成最適合的形狀,但又不停地滋生出新的問題,我覺得挺累的了。
我說我不去登記。這次我是下定了決心,我說我不去登記,不意味我已經不想和陸恆結婚,只是不想在這個欺騙的前提,在我們都沒有想清楚的時候,倉促地結婚。未來有很多種可能,但這種畸形的可能,我不想堅持了。
陸恆皺著眉看著我,表情嚴肅,我不知道他是在憤怒還是在思考。
我閉了下眼睛,輕輕地緩緩地舒了一口長長的氣,我說:“這個孩子不是你的。”
說這句話的時候,其實我頭腦挺恍惚的,乃至於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但我又知道,我應該這麼說。
陸恆抿著嘴瞪了我兩秒,他什麼都沒說,也不需要我過多的去解釋什麼。折騰到現在,這個荒唐的答案,他是很容易就